不過現在是石羨玉主場,看起來石羨玉有著自己的想法,不樂意齊宏宇再毫無章法的瞎問了,齊宏宇看得出這點,也承認這方面自己確實不如石羨玉成系統,便也不多插口,只盯著秦明生,自顧自的動著腦子。
果不其然,石羨玉也輕呵了聲,問:“你們搞的這個婚介,它正經嗎?”
秦明生不答,那麼答案很明顯了,當真不正經,畢竟從之前的配合到現在的沉默,差別太大了。
所以說,在靠譜的刑警面前,很多時候不是一聲不吭就能糊弄過去的,關於自身的情報、線索,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被坐在對面的刑警掌握了。
而石羨玉也沒硬要他回答的意思,見他沉默就乾脆換了個問題:“黃梁柯和這家公司有關係嗎?”
秦明生臉色微變,嘴唇略略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懂了,果然有關係。”石羨玉自顧自的說道,看著秦明生忽然投來的目光,他又沉聲說:“看來你忘記了剛剛祁警官和你說的話,你的每一次沉默,都會影響到最終對你表現的認定。
又或者說?你到現在都還沒認清自己面臨的局勢?還是說,你覺得這些問題對我們來說很難調查?”
一面說,他一面留意著秦明生的表現,隨機呵了一聲,又道:“看樣子你還真覺得我們很難查到黃梁柯頭上了……所以,他顯然不是直接在這家公司入股或者任職什麼的,是代持或者隱晦的合作吧?”
秦明生終於徹底動容,他不理解自己分明什麼都沒說,為何卻啥都被猜中了。
見狀,石羨玉身子前傾,做出典型的進攻性姿態,用拔高了些許的聲音再次說道:
“秦明生,最開始就告訴你了,放棄僥倖,你們自以為高明的手段,實際上根本經不起調查,我們平素裡沒留意到也就罷了,此刻注意到你們,你們覺得自己還能繼續躲下去?
放棄吧,不論是為了坦白從寬,乃至為了爭取立功表現,還是為了你妹妹儘可能不被牽扯進本案中,老實招供,都是你最佳且唯一的出路。”
秦明生下意識的舔了舔乾白的嘴唇,此後雙唇數次開合,才終於又頹然的澀聲道:“我曉得了……
沒錯,我在的這家公司,確實不太正經,但又不是完全不正經,它是那種……
怎麼說呢,婚介確實是我們很重要的業務之一,只是婚介的物件,除了網上註冊的使用者之外,還有很大一部分,是那些決定洗手不幹了,想要找個老實人安生過日子的小姐和牛郎。”
齊宏宇略顯意外,本能的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繼續低頭寫筆記。
石羨玉則示意秦明生繼續說。
秦明生便接著說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其他業務我又接觸不到,但我聽黃梁柯向我提過幾嘴,加上我自己的觀察和推測,大概能猜到,這些小姐和牛郎,在洗手之前也是公司的‘員工’。”
石羨玉面無表情的問:“也就是說,你們公司除了‘婚介’之外,至少還有一條業務,是提供有償性艾服務,對吧?”
“三條。”秦明生低下頭。
“噢?”
秦明生說:“我覺得至少還有三條業務,一條就是你剛剛說的……嗯,有償負距離密切接觸服務,這是最低廉最不受重視的業務,負責這類業務的小姐和牛郎,是站在最下邊的一群人,毫無地位和尊嚴。
第二條,要比第一條稍好些,但風險同樣也大得多,收益還未必比得過,你們應該也猜得到,就是詐騙。
除了欺騙感情外,當然也包括仙人跳,因為註冊這種婚介平臺的其實有很多心術不正的傢伙,是把我們的軟體當成約跑軟體在用,可以宰一刀。
哦對了,黃梁柯由此喝高了,很猥瑣的和我說過一件事,是誰來著……反正是個姓何的小姐姐,她是負責仙人跳業務的,但和對面看對眼了,決定先做了再說,整完了再來仙人跳。
這樣往往能套更多錢,所以後來仙人跳業務就有了分支,那個姓何的似乎也因此升級成了個二級主管……
當然,有一部分小姐姐能自由選擇分支,選擇做不做,還有一部分就是完全被迫的了,她們完全沒得選。至於牛郎,他們不適合搞仙人跳,除非能傍上個注重名聲的富婆,或者揹著包養自己男人出來玩的二三四奶。”
齊宏宇運筆如飛,將這些資訊逐一記錄,同時一心二用,腦子還在迅速思考。
這傢伙對仙人跳這條業務的掌握程度,完全不像是道聽途說加猜測這麼簡單,尤其是細節方面,太豐富了。
顯然,他絕對清楚,乃至負責過這條業務,否則不會清楚到這程度。下意識的推卸責任和潑髒水麼?把自己包裝成純技術,或者只負責相對比較正規,算不上犯罪的婚介這塊?
然而從他最開始誤以為他們是來找他麻煩的“打手”時,他的表現就已經暴露了太多,齊宏宇和石羨玉對他已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加上他的演技著實拙劣,腦子也不算太過聰明,言語間暴露了太多,他倆不可能上當。
當然,暫時來說,也沒拆穿他的意思。
石羨玉藏在眼縫後的眸子掃了片刻,見齊宏宇將重點記錄的七七八八了,才看向秦明生,再次開口問:“你說的倒挺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