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主臥內,柳絮看似恬靜的躺在那張大床上,面色卻紅潤的異常,額頭在不斷的滲著汗珠。
“都兩天了,她為什麼還處於昏睡中?傷口不是已經在逐漸癒合了嗎,為什麼還會發燒?我養你們是用來當擺設的嗎?”
正背對著床的Eric聲音清冷的如同初春的湖面上的碎冰,冰冷刺骨。
一個年輕男子正在淡定的收著檢查的用物,似乎早已適應了Eric的冷漠:“少爺,由於柳小姐處於懷孕狀態,過多的使用退燒藥物很可能對胎兒有影響,只要繼續用之前的方法進行物理降溫即可。而且我檢查過了,她的傷口並無感染的跡象,所以她的症狀和刀口應該無關。”
“那是因為什麼?”
“初步判斷應該是心病,柳小姐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有心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以至於氣火攻心……”
“不要跟我說這些有的沒了。”Eric一聽到心病就聯想到了歐陽昊,語氣更加的清冷:“都是廢物!我再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想辦法,明早必須讓她給我醒來,不然的話我不保證你還能看明天的太陽,明白嗎?”
“明白,必須明白!”年輕男子看似害怕的離開房間,臉上卻帶著笑意,看來少爺終究還是逃不了一個“情”字。
房間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Eric坐到床邊,他的模樣俊朗又妖孽,那雙被高傲霸氣所籠罩的藍色眸子,在看向床上的女人時卻馬上變得關切中帶著柔和。伸出手,他擰乾床頭櫃上的毛巾輕輕擦拭著她傷口周圍的汗珠,微微上揚的嘴角摻著令人揣摩不透的情緒。
“你不用對我這麼好。”
一個聲音打斷了Eric的思緒,他看向柳絮,雖然她的雙眼還緊閉著,但Eric知道剛才的聲音是她的。兩天的滴水未進,讓她的聲音沙啞的如同喉嚨被劃破一般。
Eric 繼續幫她擦著汗:“你什麼時候醒的?”
“你罵人的時候。”柳絮悠悠的說著,她很想自己一直這麼睡下去,這樣就不會想起那個奚落她愛情的男人。可是偏偏Eric說著什麼自己不醒,就遷怒別人,她還不想因為自己的逃避連累無辜的人。
“早知道在你面前罵人有用的話,我早就罵了。”Eric臉上流露著笑意,因為她閉著眼,所以他笑得很自在。
“……”柳絮沒有回應,她強迫著自己繼續睡下去,最好一睡不醒。
“你應該餓了吧?想要吃什麼,我去準備。”Eric知道她情緒低落,倒也問得輕柔,沒了以往的冷漠。
“……”
Eric並沒有在意她的沉默,醒來就好。他很快便端來了一杯水,將她的上身撐了起來:“喝點水吧!這樣喉嚨會舒服一點。”
杯沿放在唇邊,她卻沒有張口去喝,如同還在昏睡中,不給他任何反應。
“聽話,你正在發燒,需要補充水分。”Eric難得有耐性的勸說著。
“你好吵。”柳絮懶懶的開了口,稍微使了點力氣從他的手臂上滑到床上,繼續睡著。
柳絮感覺已經沒有了全世界,心想就不能讓她好好的沉睡過去嗎?
我好吵?Eric看著她將自己包裹在被子裡,知道她是在逃避。雖然他不介意柳絮在他的床上躺上一輩子,可是他必須要讓她面對現實。
“柳小姐,這可是我的床,現在已經天色不早了,你是打算和我同床共枕嗎?”
柳絮雖然精神不佳,腦子也還有點清醒,聽到“同床共枕”那幾個字猛然間睜開眼見,刺眼的光線讓她一瞬間又閉上了眼睛,待做好準備後才緩緩的又將眼睛睜開了一些。模模糊糊中,看見裝飾簡單的諾大房間內,一片的灰黑色,床上的被褥是一片的白。
很明顯,這確實不是自己的臥室,她竟然有那麼一刻還覺得自己在躺在她和歐陽昊的那張上,想想還真是可笑。她沒敢去看男人的表情,也沒敢在床上繼續逗留,連忙從床的另一側倉皇的走下來,頭也不回的挪著步伐。
“你想去哪裡?”Eric起身雙手環胸,微眯著雙眸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這女人是還沒睡醒嗎?披頭散髮的走動著,活像個精靈。
“換個地方繼續睡覺。”柳絮感覺自己的頭還是暈沉沉的,說起話來喉嚨也痛的難受。
Eric很輕易的攔住她的去向:“我不介意分一半床給你睡。”其實他只是嚇嚇她,誰讓她這麼嫌棄他睡過的床。
柳絮擺擺手,表示不用了,換個方向準備離開這個房間。卻在走到門口時又被攔某人堵住了門口。
實在是頭暈腦脹,嗓子刺痛,好想睡覺。柳絮看著眼前的那堵肉牆,她什麼也沒說,又返回了房間,揉著眼睛搜尋了一下。原來還有一張類似於單人床的沙發,上面連被子都準備好了。
反正歐陽昊已經不要自己了,不用考慮他的感受了;反正自己現在是醜八怪一個,就算和那男人一個房間也不用擔心什麼。她的第一反應是,太好了,可以繼續睡下去,那種天昏地暗的感覺其實挺好的。
柳絮扯開被子,躺上去,裹緊自己,繼續開啟著沉睡模式。那是Eric這兩天睡覺的地方,他無奈的看著女人將自己困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決定不再遷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