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昊辰:“有……這麼嚴重?”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顯然,我倆對中原農村的情況一無所知。店家說:“這還好了許多,先前情況更嚴重。反正,自從新皇即位這兩年,日子就沒好過,黴運倒是不斷。”
眼前,昏暗的燈光下,我隱約看見,司徒昊辰的臉色愈來愈黑了。心中暗叫不妙,若是他突然大發雷霆,不會掀了這個客棧吧?我們人也不多,真打起來,不一定打得過人家。
店家興致勃勃,顯然還沒注意到司徒昊辰表情的變化,滔滔不絕地繼續說:“你們是有錢人吧?日子應該好過一點,像我們尋常百姓家,就不好說咯,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日子那叫一個慘。”
我不信,這店家不實在,多少有些誇大。
“哎呀大叔,你可是開店的,總該比貧民、佃戶好過些吧?還能吃了上頓沒下頓?”
面對我的質疑,店家不慌不忙,伸手指了指樓上:“姑娘,你看我這店裡有客人嗎?你們是今天的第一波,咱就指著這倆錢養家餬口呢。”
我驚詫:“一個人都沒有?”
如若一天都不開張,除了不賺錢,那房租水電等成本怎麼辦?
哦對,他們也沒有房租水電,都是自家房子。
店家用力點頭,說我如若不信,大可以上樓檢視,今晚,整棟客棧都是我們的。
司徒昊辰小聲提醒:“時候不早了,秋封,不如咱們上樓歇著吧。”
我點頭,跟店家熟絡了幾分,便也不覺得害怕了。更何況還有十幾個侍衛隨從,一同上了樓,店家給我們指引了一見上好的屋子,看上去不錯。
許是他也看出來,這群侍衛都比較警惕,便隨口說道:“客官,您的隨從可以住在旁邊的房間,也可以守在門口,請自便。”
而我作為“客官”的“夫人”,理應和他住在一間。
見我遲疑不前,司徒昊辰笑道:“怎麼了秋封?說來,咱們倆也許久沒有同床共枕過了。”
店家啞然失聲,表情凝固了,那樣子好像是在說“原來你倆不是夫妻?”,一副吃了個大瓜的模樣。
我怕越解釋越黑,就沒有解釋,徑直走了進去。
屋裡黑燈瞎火,摸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根蠟燭。
昏黃的燈光下,看著司徒昊辰滄桑的臉,我感慨頗多。隨口說了一句:“皇上,您看上去,老了許多呀?”
司徒昊辰:“朕又不是神仙,自然會老的。不過……王秋封你到底有沒有搞錯,朕今年才二十二,而你二十五了,足足比朕大了三歲,還敢說朕顯老?”
我:“……”
司徒昊辰一副欠揍的模樣,又問:“不是嗎?朕不會記錯了吧,難道秋封你已經二十八了?”
我:“皇上,您累了,該睡覺了。”
這男人,真是時而溫柔,時而犯賤。
司徒昊辰:“朕不困。”
我不解:“那你剛才急著上來?”
司徒昊辰:“不行麼,朕只是想同秋封單獨相處一段時間。”
我無奈:“好吧,那皇上,我們在一起的這‘一段時間’裡,要做些什麼呢?打麻將嗎?還是看劇本?”
司徒昊辰覺得委屈:“只是聊天,敘舊,也不行麼?”
我點頭:“那是自然可以,全聽皇上的。”
只是這地方過於空曠,說話怕是隔牆有耳,被有心之人聽到吧?
還沒等我提醒,就聽見木門“吱呀”作響的聲音,我和司徒昊辰紛紛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突然,“吱呀”聲變成了“咣噹”聲,門一下子被推開了。
司徒昊辰警覺:“誰?”
放在腰間的佩劍也一下子被抽了出來,擋在面前。
門外滲入一絲月光,有一個黑影鑽了進來,在燈光的閃爍下,看上去有三分眼熟。此刻,他正哆嗦著,手中好像還端著什麼東西。
“客,客官,是我,我是來給您送茶水的,請喝茶。”
我確實聽到了茶水晃盪的聲音,還有茶杯碰撞在一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