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昊辰:“如果我沒猜錯,程年應該是違抗了軍令,沒有在第一時間帶兵回中原?”
程肖雅猛烈地搖頭:“不,不是的,家父不會違抗軍令,他接到聖旨就率兵回了中原鎮壓內亂,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說到故意陷害,我頓時想起自家父親王大人,還在大獄裡壓著遲遲未發落。聯想皇上這幾日的雷霆手段,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司徒昊辰淡定地說:“據我所知,中原鎮壓義軍一事,並沒有程年將軍的功勞,拿了頭功的是殺人如麻的老將高飛鷹,他已經十多年沒有帶兵打仗了。”
程肖雅哽咽著用力點頭:“家父不主張用無力對抗義軍,所以一直按兵未動。”
聽他們談話,我大概明白了。但仍然有兩處疑惑的地方:“程將軍按兵不動,橫豎只能算是計謀,何罪之有?況且,另一位斬獲頭功的將軍我從未聽說,既然已經十多年未打仗了,怕是皇上擔憂他殺人如麻有違天理,如今怎麼又敢用了?”
司徒昊辰託著下巴:“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程肖雅哭著說:“這些天宮裡謠傳皇上被邪魅附身,淨做一些混賬事,原本我是不信的,可是現在看來……嗚嗚,實乃比邪魅還要兇惡三分!”
我斥責道:“別胡說!當心隔牆有耳。”
程肖雅眼圈紅紅地,看樣子是走投無路,突然跪在司徒昊辰面前:“王爺!您與皇上是至親,看在家父與您多年的交情上,求您救救他吧!臣女現在,實在是,連向皇上求情的機會都沒有。”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程肖雅在人前自稱臣女,看得出她與程年將軍父女情深。
而我,自打來到這個世界,連我父親王大人的面都沒見過,見此情景,還有幾分羨慕她。與此同時,我暗下決心,一定要查明真相,救出倒黴的王大人。
可是,我們幾個人如今只是乾坐著,一點頭緒都沒有。
司徒昊辰:“皇上早已不是不是從前的皇上了,我的面子他未必會給。”
其實,我看出來了。從前不管司徒昊辰做了多大的錯事,他都知道皇上一定會原諒他。現如今,他同皇上說話都有幾分畏縮,這皇上的氣場,同之前大不相同。
想到這裡,就連窗外天空下的陰霾都更加暗沉。如果欽天監在此,怕是又要說將有不吉利的事發生。
可巧,就在這時,張本初登門拜訪。
“王爺,各位娘娘。”他客氣地傳話,“高將軍鎮壓叛軍初戰告捷,今晚戌時將在大殿前祭祀天神,請各位務必準時到場。”
“知道了,張大人。”我擋在程肖雅前面,免得張本初見她這副模樣向皇上告狀,“張大人走好,本宮腿腳不利索,就不送了。”
司徒昊辰面色凝重,一如天空中的陰霾。
我心裡也跟著犯嘀咕,怎麼還有祭祀天神之說?先前得寵時,從未聽說王勉還有此等封建信仰。突然整這麼一處,叫人覺得害怕。
正殿前面有很大一片空地,能夠容納上萬人。這次的祭祀,怕是各宮主子、下人都要去,我把程肖雅待在身邊,免得她情緒激動做出什麼事情來。
司徒昊辰囑咐翠紅:“多帶幾個人,萬一出了事,一定要護著你們娘娘。”
翠紅不解:“王爺,會出什麼事?”
司徒昊辰:“無論是什麼事,一定要保護好王秋封,她若出了事,你們都得陪葬。”
翠紅跟在我身邊久了,自知陪葬是宿命,從沒怕過,倒是身邊的小丫頭,嚇得渾身哆嗦。
戌時很快就到了,我不想出風頭,又刻意避開人群,躲在最後面不起眼的地方。可不知怎麼的,祭祀用的貢品一上案,前面的姐妹紛紛向後退,倒把我擠到了最前面。
“什麼情況啊?”
我打量著案板,不過是一些豬牛羊的腦袋,這不是祭祀必備的嗎?程肖雅拉了下我的袖子,指著旁邊一處燃著香的石壇,小聲說:“你看那兒……”
順著她手指的放向望去,我隱約看見煙火中央擺了幾顆面色慘白的人頭。我嚇得後退了幾步,又仔細看了一遍,好在沒有熟識的面孔,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
心中暗罵:活人祭祀,必定會遭天譴,狗皇帝你且等著!
不多時,皇上出現了。與以往不同,這次他穿著更為華貴的黑色龍袍,凶神惡煞地站在一堆火光之間,接連三聲仰天長嘯。
“天神在上,承蒙天神庇佑,我東遼才能成功鎮壓叛軍!”皇上口中唸唸有詞,“今,在此請求天神繼續保佑,祝我明日東征天龍國一路順風!”
“跪!”張本初帶領大家行祭祀之禮。
皇上這一番話說完後,臺下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