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隆隆!”一陣電閃雷鳴,幾條銀蛇蜿蜒著撕裂了墨‘色’的天空,彷彿在一個黑‘色’斗篷遮著的臉上劃出了猙獰的笑容,若有人恰好站在荒野外看這幅畫面,鐵定會被嚇得屁滾‘尿’流。
嘩啦啦的傾盆大雨洗刷著這塊土地,洗去了浮躁的鉛華,洗去了滾滾的紅塵,也抹掉了罪惡的痕跡。
在縱貫南北的運輸大血脈上,一條長長的貨運列車在大雨中匆忙趕路。因為是貨運列車,它的速度並沒有跟現在的高鐵、動車那樣,動輒就是兩三百公里每小時,它還是保留著過去貨車的那種不急不躁的緩慢。
在一片嘈雜的雨水鞭打聲中,幾個黑影跟著列車快速奔跑,然後突然如同黑豹一般,縱身一躍,拽住了一條欄杆,相繼爬了上去。
雨越下越大,這幾個黑影頂著肆虐著的風雨,‘摸’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撬開一節車廂的‘門’鎖,然後拉開湧入,再關上。荒野和列車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除了列車賓士和暴風雨的聲音,沒有任何其他動靜,彷彿就像是一副有魔力的畫,但找不出任何蹊蹺。
“呵呵,呵呵!”列車車廂內,同樣的黑暗中,伴隨著幾聲粗重的喘息的,是一個桀桀的狂笑聲。
“他(隔)媽(隔)的!你小癟佬在笑什麼?”一個喘著氣的聲音傳來。
“槽!你罵勞資?”那個怪笑聲的主人罵了回去。
“勞資是笑老大太有才了!你懂個屁!”他罵罵咧咧地說道。
最早開口的那個人聽了特別不爽,也罵了回去。兩個人在黑暗中躺著,隔空對罵,吵得整個車廂都嗡嗡響。
“嘰裡呱啦……別吵了!”突然,有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傳來,兩個鬧得正歡的人馬上就偃旗息鼓了。那個‘陰’測測的聲音在開口的時候,嘴裡冒出一串奇怪的音節,是東南亞小國——泰國的語言,他也會中文,不過從後半句聽來,他的中文發音不那麼標準,很怪異。
“是,老大!”那兩個人恭恭敬敬地說了一聲。
“嘰裡呱啦……”又有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聲音傳了過來,也是同樣的泰語。他說的是:“老大,我們應該殺回去,把那個貨給搶回來!”
“啪!”黑暗中一聲清晰的耳光響起。
“你丫的缺心眼是吧?”那個老大用泰語罵道,“那貨都已經落到警方手裡了,你還要殺回去?你是傻了還是傻了?”
“難道我們就這樣回去了?”黑暗中,一個瘦瘦的中等身高的黑影站了起來,聽聲音就是那個年輕的泰國人,他不甘心地嚷道,“好不容易來一趟,一點錢都沒有撈到!大哥,我們怎麼跟阿爸‘交’代?”
“素攀,你已經盡力了。”剛剛那個笑得最歡的男子也用泰國話安慰道,“要不是老大機警,我們現在可能早就已經被那些警察給打死了!我們先回去,以後再出來賺錢也不遲!中華有句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錢以後還會有的。”
“對啊,對啊!”還有一個男子用中文說著,他能聽得懂泰語,但是說得沒那麼好,索‘性’不說,讓剛剛吵了一架的男子翻譯,“我們爬上這趟車,神不知鬼不覺,一直能坐到邊境,到時候,我讓我一個耍海的兄弟,用漁船帶我們離開,到了越南,我們就安全了!”
“劉大炮!你能不能把整句話都翻完?”那個男子突然瞪向了給他做翻譯的劉大炮,“別他(隔)媽(隔)的偷工減料,你以為勞資不會聽啊?”
劉大炮不示弱地說道:“你行你來,我給你煙鬼翻我還嫌累得慌!”
“不要吵了!”那個老大拍了一下車板,鐵皮哐啷地一聲,整個車廂馬上又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