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沫往旁邊躲了躲,垂著頭不敢吱聲。
宋相濡苦著臉對林念蒔說:“蒔丫頭,你怎麼樣啊?你可真把我嚇死了!早知道會這樣,我怎麼著都不會叫你來玩了。”
林念蒔抿嘴笑了笑,抬抬眉毛一臉無辜地反問:“相濡哥,你不是還說要送我張金卡的嗎?”
宋老爺子臉色一變,宋相濡趕緊告饒:“妹妹我求你了,是哥對不起你,別提金卡了成麼?你看這事兒鬧的,大家都不好過啊……可是說來也奇怪,哎你不是半專業的麼,怎麼還會陰溝裡翻船呢……”
宋老爺子差點拿柺杖抽他:“臭小子你說什麼呢?!”
宋相濡縮縮脖子,嚥了下口水老實地認錯:“爸,林叔,我以後再也不帶蒔丫頭和沫丫頭一塊兒玩了!不不不,我,再也不瞎玩了,我自個兒也不瞎玩了!”
“孽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宋老爺子餘怒未消。
林念蒔見宋相濡被罵得狗血淋頭,心中也不太好過,不成想自己的一念之差竟然殃及池魚。
她開口替宋相濡求情:“這事兒其實不能全怨相濡哥,也怪我自己貪玩不當心,反正我又沒出什麼大事嘛。爸爸、宋伯伯,你們就別再怪他了,他都賠過不是了,我相信不會有下次了。”
宋相濡適時跳出來保證:“對,絕對沒有下次!而且,這一次,這一次都是我的錯,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沈澤城啐了他一口:“呸,誰要你負責了!你負得了這責麼?”
“澤城。”沈瑞的聲音響起,阻止了沈澤城繼續罵下去,繼而轉頭對宋老爺子說,“老宋,既然我們念蒔都這麼說了,那就不再追究了。不過,相濡,這事雖然過去了,但你可得長個教訓。”
宋相濡一臉正色地舉起三根手指明誓,他少見的端正態度看得林念蒔暗自竊笑,可一轉眼又瞥見了端坐在角落裡的顧言箴,頓時收了笑意。
從林念蒔醒來到現在,顧言箴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都沒有靠近些看望她一下,只是一臉陰鷙地死死盯住她,面容中的冷冽清晰可見。
此時,林念蒔正巧對上了顧言箴的目光,那眼神中隱隱壓抑的怒意讓她覺得一陣心虛。
她嚥了咽口水,對著其他人說:“我挺好的,要不你們都先回去吧。”
說著,林念蒔便給宋以沫使了個眼色,宋以沫立即領悟。
“對對,咱們都別吵了,應該讓念蒔好好休息的嘛,我們就回去吧。小蒔乖乖,我明天再來看你哦!那什麼,顧言箴,我把念蒔交給你了哈!”
宋以沫呼喝著將所有人都攆了出去,隨後對著林念蒔吐了吐舌頭便也跟著離開了。
此時,病房裡只剩下顧言箴和林念蒔二人,一個不肯說話,另一個不敢說話,房間裡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壓抑。
顧言箴的臉色仍然黑得跟鍋底似的。
林念蒔試探地看了看他,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拖著調子輕輕撒嬌:“言箴。”
顧言箴嘴角抽了抽,又板著臉看了她好一會,這才站起身來挪步至床邊坐下。
他抱著手臂微微揚起下巴,仍舊一個笑臉都不給,眼神冰冷地瞟她。
“言箴,我頭有點痛。”
顧言箴的眼神立馬一變,剛想伸手按呼叫鈴,卻被林念蒔順勢拉住了手,十指相扣。
他見她巧笑倩兮哄騙自己的樣子,臉色更是陰冷了三分,繼續與她沉默對視。
顧言箴在生氣,可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氣什麼——究竟是氣林念蒔不小心受了傷,還是氣自己居然較真地和她飆車,害得她進了醫院。
過了許久,林念蒔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可顧言箴的表情仍是沒有轉晴的跡象,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沒再說話,牽住他的手也逐漸放開。
可顧言箴此時卻忽然有了動作,他牢牢地反握住林念蒔的左手不讓她抽走,同時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了一隻深灰色的小盒子。
顧言箴一言不發地開啟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枚碩大的鑽戒,在林念蒔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套在了她的左手中指上。
林念蒔就這麼被他套牢了,完全沒有拒絕的機會。
顧言箴給她戴上戒指的這一系列動作雖然輕柔,可臉卻一直是繃著的,林念蒔別說抽了手拒絕,就連動一下都不敢,只能乖乖地由著他戴好鑽戒。
戒指奢華無比,整體作皇冠造型,周身都鑲嵌著一圈明亮式切割鑽石,而中間則是一顆莫三比克產的9.9克拉梨形切割白鑽。
戒圈的尺寸正正好好,是顧言箴前幾天就準備好了的。他一直想找個機會給林念蒔套上,卻沒想到自己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最後會選在這麼個時機,會發生在這麼個地方。
林念蒔抬起手來翻來覆去地欣賞著這枚鑽戒,又端詳了一會顧言箴依舊冷冽的表情,倏然莞爾。
“喂,求婚這麼重要的時刻,你就沒打算說點什麼?”
顧言箴眯了眯眼睛,輕輕地從鼻子裡發出“哼”的一聲,本想別過頭不去理她,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目光鎖定林念蒔,咬牙切齒地警告道。
“以後你再敢給我開賽車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