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看她哭得悽苦悲憫,可蔣小花絲毫沒有任何情感共鳴。
更惶論木槿是壓根不吃這一套,示意兩旁衙役將人攙好。“從輕發落這件事暫且不提,我就想問問,你家兩位少爺現在何處?”
垂下頭,渾濁的眼珠看不出情緒,不消得片刻,出聲答道。“大少爺容貌盡毀,原本是住在此處的,只是常年有些地痞混混來搗亂,他怕傷著老婆子,便獨自一人搬去荒山腳下了。我也好些時日不曾見過他了。至於二少爺,我所知並不多,只知是跟了只異國的商隊,每年的歲尾會偶爾回來瞧瞧老婆子。”
木槿點點頭,該匹配的資訊都對應上了,看來是沒找錯人。眼下兇手的範圍已經十分精準了,雖說瞧不出模樣,但憑藉已知的條件,找出人來應該是不難。
長臂一招,留下兩隊衙役在荒廢的洪府翻找線索和檢視藏身之處。
其餘人則火速趕往城南郊區,所有外來商隊的駐紮地。
馬車行駛得飛快,偶爾碾過一兩個石子發出一點微不可查的顛簸。蔣小花全程一言不發托腮看著窗外,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鄭琛煜纖長的十指在卷宗上飛快劃過,他現下只是不太明白這洪家老二在這場殘忍的拐賣中扮演何種角色。僅僅是帶走孩子?
符合條件的人並不多,最後剩下的只有猛獸團裡的馴養師。
當眾人瞧見他時,蔣小花怎麼也沒辦法將眼前高壯和煦的青年同那一臉斑駁的黑影聯絡起來。
在猛獸團的帳篷裡,滿臉絡腮鬍子的團長顯然並不情緣木槿一行人的到來,一口蹩腳的官話。“幾位大人,屢次來此,很影響我們的生意,我們團老老少少還等著錢回去呢。”
“那你呢?回去嗎?”一直未出聲的鄭琛煜看著身前由始至終滿臉耐心的青年問道。
青年一愣。他顯然沒料到這個冷冰冰的男子會開口詢問自己,只得微笑這點頭。“當然。”
“你大哥死了,你知道嗎?”鄭琛煜一貫的面沉似水,語調寡淡。
此時青年的表情終於是有了變化,他蹙起眉,聲音低沉。“不知公子此話何意?”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大哥死了。在監牢裡咬舌自盡。”
蔣小花饒有興趣偷偷打量鄭琛煜,雖說瞧模樣看不出什麼,但聽這說話的口氣,心裡的怒氣怎麼也不會少。
青年還未來得及表態,一旁的大鬍子團長轉身注視著他。“小金,你不是告訴我,你父母雙亡,獨自一人嗎?!”
蔣小花暗暗點頭,他說的沒錯啊,的確是父母雙亡。
此時,狹小的帳篷裡所有的目光聚集在青年身上,探究,厭惡,好奇...
場外忽得颳起一陣寒風,吹得帳篷發出嘩嘩的聲響。冷風從不經意間的小裂縫裡偷偷跑進來,讓人忍不住打個哆嗦。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