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花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爺爺知道你來很高興,讓有空來秀山縣看看他。”
挑釁似的看了一眼鄭琛煜。“鄭公子還當真是目光如炬,這女子物件一眼就可分辨。”
稀鬆平常的字句,沒由來的火藥味十足。
“比不得鍾縣尉手腳麻利。”鄭琛煜並未抬頭,直視眼前一臉木訥茫然的蔣小花。
這兩人是吵起來了嗎?為什麼會吵架?手腳麻利是什麼意思?
鍾正奇笑得爽朗隨和。“謝謝鄭公子誇讚。”全然不在意的模樣。
抖抖韁繩,黑馬四蹄踏動,末了又扭頭看著蔣小花。“奶奶說你小時候最喜歡桂花釀圓子,讓你有空記得來。我先走了。”
四蹄飛奔,一路絕塵而去。
蔣小花張著嘴,也不知是拒絕還是答應,反正他是聽不見了。
鄭琛煜雙手抱胸,斜眼看著鍾正奇離開,復又回過身看著呆愣的蔣小花。
這丫頭真說不出到底是機靈還是傻。
大約是她的模樣太過單純無害,鄭琛煜舒了口氣,心中躁動也稍稍平復些許。
“你怎麼看出來是女子的鞋印?”
剛撲滅的燎原野火大有復燃的趨勢。
蹙眉低語,鄭琛煜將腳抬起。“你看看你自己的。”
蔣小花環顧四周,尋了張馬凳,也不管幹淨與否,直接坐了上去,麻利的將自己的鞋脫了下來。
雖說花紋不盡相同,但的確是女子的腳印。
又將自己的鞋印小心的並排印在一側進行比對。
鄭琛煜在一旁默不作聲看著,深怕出言打斷她的思路。
朝代雖說開明,沒有沾衣裸袖便為失節的陋習,但當著男子面前毫無顧忌的脫鞋,也是少之又少。
“你帶紙筆了嗎?我說你記著。”蔣小花頭也沒抬,依舊比劃著鞋印,隨意自然發問。
早上她莫名其妙的舉動本就讓他有些捉摸不透,見她一身怨憤離開,也緊隨其後跟了出來,奈何這丫頭腳程著實太快,跟丟了。
兜兜轉轉恰巧遇見出來尋人做記錄的衙役。所以,眼下他還真帶著紙筆。
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從木槿書房順來的狼毫筆完好無損,只是那做記錄的幾頁宣紙早成了球狀。
又小心的將紙撫平,鄭琛煜有些頭疼,自己何時將紙揉成這樣?莫不是從書房裡拿出來就是這樣?
“一般女子及芨之後,身量和雙腳長度就不會再發生變化了,而且,幾乎雙腳越長身量越高。”
科普知識結束,揭曉答案了。
“人腳的長度大約是人的七分之一。因為腳印只留了前端,和我的對比,只能知道她的腳比我大,人比我高,大約能比我高兩寸上下。”
趁著鄭琛煜低頭下筆,蔣小花偷摸的將鞋穿好,故作淡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背對著鄭琛煜,臉紅成煮熟的蝦子。
“我說的是大部分人,有些姑娘長年勞作,腳也會比常人大些。”
皺巴巴的紙貼著耳朵遞到眼前,蔣小花抬手接過,瞧了片刻,哭喪著臉。“感覺三天破不了案子啊,越來越複雜了。這紙是哪撿的嗎?皺成這般。”
前言不搭後語,也算蔣小花的風格之一。
鄭琛煜習以為常,閉口不言。
“走吧走吧,是時候再去會會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