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悠哉遊哉,案子結束也好早些帶阿煜回去看看病情。總這麼睡著,自己也很難和陛下交代。
從容優雅起身,撣撣紅衣上的塵土。
身後餘秋娘高喊。“請城主念在小開年幼無知,往開一面從輕發落。民婦願以命相償。”
木槿還來不及回頭。
蔣小花只覺得一道殘影從眼前一閃而逝,伸手連衣角也未曾觸控到。
等眾人緩過神,餘秋娘已經重重摔倒在地,額前血流如注,生息全無。
院中無端捲起一陣寒風,掀起地上的塵土,讓人迷眼想流淚。
全場噤若寒蟬。孩子被捂住雙眼,婦人們將頭扭向一邊,男人們嘆息的瞥了一眼。
木槿任舊沒有回頭。
“帶去找你們縣令,案情卷宗稍後會送去,至於怎麼判,相信他自有主張。”
鍾正奇領著衙役押著面如死灰的劉小開迅速離開人群,往秀山縣去。
蔣小花總覺得木槿心軟,覺得至少能保住劉小開的性命。
目送鍾正奇離開的心裡有些彆扭。
“你們去問問族老,餘家二老葬在哪?把她埋在附近,給燒點紙。”兩旁侍衛應著諾,一個收拾現場,一人火速處理後事。
眼神失焦,蔣小花面向著餘秋娘,卻不知道在瞧些什麼。
侍衛拿了草蓆,將屍體卷好。兩人抬著往附近山上走。
她這才回過神,跑回屋,看著破舊的傢俱,漏了瓦的屋頂。又有些迷惑,她不知道該燒些什麼給她。
最後匆匆收拾了些衣物,都是補丁帶補丁的,但總比沒有強點。也跟著一起上山。
木槿進屋的時候鄭琛煜正靠著床榻閉目養神,濃黑的劍眉擰成川字。
聽見腳步聲,眼睛並未睜開。喉嚨因為缺水聲音有些沙啞。“你來了。”
點點頭,也不管他看得見看不見。木槿倒了杯水,遞給他。“唉,看我把劉小開送去秀山縣大牢,小花兒大概是不會再理我了。”
鄭琛煜緘口不言。留著木槿一人長吁短嘆。
“這案子就到這,其他事情就不要讓她再查了。”鄭琛煜說完又重新躺下,眼前的光亮越來越小逐漸消失,意識再度陷入混沌。
第二日,清晨。
山間起了大霧,山路幾乎不可見。馬車小心的載著蔣小花和昏迷的鄭琛煜朝前行進。
本來是三人同乘,並無發生昨日的猜測。蔣小花一上車很是認真的和木槿分析神秘人的報案意圖。
想起阿煜的囑託,偷摸著掐了一把他的大腿,發現這小子又暈了。
木槿沒辦法只好假裝興致高漲要騎馬,又從馬車裡逃也似得趕緊溜出來。
濃霧帶著水汽,落在髮梢,衣襬並沒有天宮仙子的縹緲美感。而是像那不知名的遊蟲,噴濺出噁心的粘液,渾身無一處乾爽舒適。
木槿愁腸寸斷。
好想坐馬車啊。
馬車慢行,到達北聯城之時,街上熱鬧非凡。
城門口顯而易見多了不少異國商人正在準備進城。大批的貨物和異獸將城門堵的水洩不通。
蔣小花饒有興趣的伸頭觀望。
隊伍的最末端是一座罩著黑布的鐵籠。和其他籠子裡的野獸不同,那個籠子寂然無聲。
如果不是邊角露出的縫隙裡隱約可見不同於人類的毛髮,還真不像是有東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