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自在的太子身份被廢,但又被封了一個自在王,從地位上來算,也還是王侯一級,所以若是正兒八經的出門,儀仗還是很威風的。
只不過莫自在現在在皇陵,條件不足只能相對從簡了。
一對令旗,兩把大傘,一架十分華麗的象輅(lu),以及三十名隨駕護衛。
所謂象輅,指的是有蓋的馬車,外形跟亭子差不多,遠遠的看上去,就好像馬車拉了一座圓形的亭臺一樣。
在象輅裡,腳盆,毛巾,香爐,水罐,痰盂等生活用品,應有盡有,再把四周的輕紗帷幕一降下來,簡直就是一樁可以行走的房子。
“真是腐敗了。”
一身紅衣袞服的莫自在毫無形象的躺在軟榻上,在感嘆腐敗的同時,心中還微微有些遺憾,“可惜了,還差一個俊秀俏麗的侍女,不然的話就能試一下枕著大腿睡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給莫自在駕車的是周七,這個位置離莫自在最近,也最方便保護他。
雖然以周七的地位,給莫自在駕車有些辱沒周七的身份,但周七也從來沒有在乎過這些。
皇陵到京城都修有官道,象輅行駛的極為平穩,莫自在坐在上面,沒有絲毫顛簸感。
看著外面原生態的景色,莫自在微微有些感慨,“三年沒出門,感覺好像過了一輩子似的。”
聽到莫自在略帶怨氣的話,周七猶豫了一下,道:“殿下,其實讓您在皇陵守陵三年,是先帝爺的旨意。”
“先帝爺說,只有遠離朝堂,您才是最安全的。”
“哦,那倒也是。”
莫自在想了一下之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以前身那個腦子跟性格,就算不被人當槍使去對付女帝,也會在別人的引誘下捅出大簍子,而且最次也得是造反起步的大簍子。
周七微微側目,用餘光看了一下莫自在,發現他的臉色十分平靜,顯然並不是在說反話,心中微微有些詫異。
沒想到殿下連這些都能想通,要知道,類似規勸的話,自己當年並不是沒有說過,但是每次都被罵的狗血淋頭,甚至因此讓自己跟殿下的關係都疏遠了一些。
所以從那以後周七也就沒有再提過這些話了,沒想到今天只是稍微一說,殿下就平靜的接受了,這讓周七忍不住多說了一些。
“還有,殿下。”
“您被幽禁的這三年,陛下之所以沒來看您,除了因為您在怨恨她之外,還有就是因為她不想給您帶來危險。”
“另外,她也不想讓您覺得她是在利用您。”
“危險?利用?”
周七說的陛下指的自然就是現在的女帝,但是這個危險跟利用讓莫自在微微有些不解,他沉吟了片刻,問道:“你指的是新黨跟舊黨?”
所謂新黨跟舊黨,指的是朝中支援女帝的跟支援先帝的兩個黨派。
其中投靠女帝的叫新黨,懷念先帝或者說沒完全投靠女帝的叫舊黨。
當然了,這兩個黨派也只是泛稱,新黨的人也不一定都是支援女帝的,舊黨的人也不一定真的是懷念先帝。
總之,朝廷的這碗水,深得很。
“沒錯,就是新黨跟舊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