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含在嘴裡,片刻後臉色總算是恢復了幾分血色,這才沉聲道:“殿下,埋伏!前面的山壁前有埋伏!剛才派出去的所有斥候都被殺了。
他們就在山的另一側,只要我們繞著那道月輪前行就要被他們堵住了,我剛才粗略看了一眼,大約人數和我們差不多,五千騎左右。
不過看對方的樣子,似乎是梁國的鐵羅漢,所有的馬都包著戰甲,那些士兵也是個個手持長錘,看起來力量強橫。”
寧不器點了點頭,一邊看了他幾眼,他的左肩處有著一道傷口,血染紅了身上的袍子,羅剛為他包紮了一下,這道傷口應當就是劍傷,他的身形一分為二那應當只是錯覺。
只是這樣的輕功當真是匪夷所思,明明只有一個人卻是有兩道殘影,劍客刺中了殘影之後卻是傷在了羅成的左肩處,那麼從這一點來看,那並不是殘影,而是他的速度太快造成的假象。
雷蒙沉聲道:“王爺,鐵羅漢是梁國的重騎兵,戰無不勝,他們的馬是專門養出來的高頭馬,力大無窮,這種馬只出產自梁國,是由言氏牧場養出來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高頭馬差不多有五萬多匹,也就是說梁國的鐵羅漢有五萬騎,這一次出現五千騎,數量已經不少了。
我們的五千騎不可能是鐵羅漢的對手,他們在馬戰之中就是無敵的,所以,殿下先行一步吧,我們來斷後!”
寧不器看了雷蒙一眼,就算是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依舊沒有半點驚慌,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名將的不凡。
“雷將軍,不必逃!鐵羅漢強大,既然馬戰無敵,那麼我們就不能用騎兵來對付他們,他們現在應當知道被發現了,我想接下去就要準備衝擊了。
神武軍用的都是槍,這是我之前的要求,這些槍都是鉤鐮槍,用在步兵上可以破騎兵,梁軍以騎兵為主,我們要想對付他們只能用步兵。
雷將軍,接下去安排盾兵與槍兵配合,槍兵專鉤馬腿,只要馬斷了一隻腿就沒用了,這樣鐵羅漢就相當於是廢了。
之後再讓武樹衝擊,在鐵羅漢倒地之後就開始反擊,我們沒有退路,如果逃的話,那麼大唐的百姓就會遭殃了,這一戰必勝!”
寧不器沉聲道,目光灼灼,雷蒙一怔,沉思片刻,眼睛驀然一亮:“王爺當真是厲害,那末將這就去安排了。”
前方鐵蹄音傳來,地面震動,鐵羅漢繞過了月輪谷,疾馳而來。
所有計程車兵穿著黑色戰甲,彷彿與戰馬融為了一體,每名士兵的手中都持著長錘。
黑涯涯的一片有如海潮一般,那種冷肅感浮動著,隊伍相當整齊,寒了人心。
月輪谷中的回聲不斷蕩著,使得鐵蹄音越發沉厚,山壁間一塊塊碎石落下,撞在士兵的甲衣上又被彈開,士兵們卻是渾然無覺,仿若最強橫的機器一般。
此時正值黃昏時分,昏沉的微光染上了甲衣,高頭馬不僅個頭高大,奔行的速度在所有的馬類之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但這一刻鐵羅漢的衝擊卻是很穩,速度並不算是太快。
寧不器明白,這就是在造勢,想要藉著這種勢來壓垮大唐士兵計程車氣,不戰而勝。
他扭頭看了一眼,大多數士兵臉上都帶著幾分的彷徨,隱約還浮動著恐懼,甚至有人的腿還在打著顫。
這樣士氣已經不可用了,寧不器深吸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再不做點什麼可能就會有人逃跑了。
他沉聲道:“敵人就要來了,告訴我,你們怕嗎?”
所有計程車兵一怔,只不過有人說話,他們緊繃著的神經微微放鬆了幾分,總算不是那麼緊張了,他們的目光落在寧不器的身上,帶著幾分希冀。
沒有經歷過生死的人在面對絕境的時候都是軟弱的,這個時候任何的聲音都可能會給他們帶來一點鼓勵。
比如說從前時得了絕症的人亂投醫,什麼不靠譜的偏方都信,那並不是因為他們傻,也不是因為他們沒文化,只是因為那給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現在這些人也是這樣,寧不器說話,他們就有了一點主心骨,有人小聲問道:“王爺,我們能活下來嗎?”
“能!一切聽從指揮,你們一定能活下來!我說過,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把你們平安帶回去,無論如何,我和你們在一起,你們相信我嗎?”
寧不器沉聲道,所有計程車兵同時大聲道:“相信!”
“好,那就準備戰鬥!我們不退一步,是死是活,只問你們手中的槍,只問你們的心!不問敵人,只問我們自己!”
寧不器喝了一聲,聲音帶著幾分嘶啞,同時拔出腰間的佩劍。
士兵們回過身,握緊武器,一臉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