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裡希中將做出投降的決定後,威廉有些驚愕,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至少這樣的話,他就不用受傷了。
“這樣真的可以嗎?會不會給你的海軍生涯留下汙點?”威廉問道。
埃裡希中將一下坐在了地上,晃了晃腦袋說道:“能活下來就夠了,我其實一直都在擔心,那些能精準地炸掉我們的重弩的大炮,如果精準地砸在我和水手的身上,會是怎樣的下場。”
他是被逼上決鬥這條路的,因為比起自己的性命,東弗蘭希斯海軍計程車氣更為重要。
但如果對手是威廉的話,就算輸了,至少還有迴轉的餘地。
威廉上前伸出手,將埃裡希中將從地上拉了起來。
“等一會兒我可以請你喝一杯,不過現在最好由你來安撫一下那些水手們。賽普勒伯爵說可以放他們回去,而且還可以向他們提供修船的材料。”
埃裡希站了起來,突然問道:“你剛剛說他們...也就是說,我沒法回去是麼?”
威廉說道:“你也可以跟著他們的船回去,但是賽普勒伯爵希望你到賽普勒去看一看,然後成為賽普勒和東弗蘭希斯修復關係的媒介。”
埃裡希環視了一下自己所在的這艘平穩的大船,下定決心道:“好,我跟著你去賽普勒,不過別指望我也跟你一樣叛逃成賽普勒的水手。”
“叛逃這個詞太難聽了。”威廉說道,“好了,用我的船上的擴音器跟水手們說一下狀況吧。”
威廉帶著埃裡希來到船艙裡的擴音魔導器前,面對那個魔導器,埃裡希突然緊張了起來。
“你只要對著這個說就行了,魔導器中儲存的魔力會把你的聲音擴大。”威廉說道。
“咳咳,嗯,那個...”埃裡希中將試著說了幾句,然後就聽到了自己巨大的聲音。
“那個...東弗蘭希斯海軍將士們...我是海軍中將埃裡希...”埃裡希還是有些緊張,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萬分抱歉,我輸掉了決鬥。”
聽到了中將的話,東弗蘭希斯的水手們立刻籠罩上了一種懊喪的情緒,但也有人感到慶幸,因為埃裡希的聲音聽上去挺健康,似乎沒受嚴重的傷。
“我很想狡辯一下,想告訴大家,我的對手,賽普勒的艦隊指揮官是威廉·赫曼尼·邁耶,他是一個東弗蘭希斯人...我很想說輸給自己人不算輸...但是我做不到。輸了就是輸了,無論威廉是東弗蘭希斯人也好,是賽普勒人也好,我們都是輸了。”
“我甚至有點覺得,要是被火炮炸死了,是不是我能更輕鬆一點?好吧,那只是在逃避責任,我很抱歉,諸位,我的責任是帶領你們勝利,但我沒能做到這一點。”
不久之前還火炮紛飛的海面,變得十分安靜,不僅是東弗蘭希斯人,連賽普勒的水手們也都安靜了下來,聽著這位失敗的指揮官說著。
埃裡希中將說的話有些絮叨,但能聽出來他語氣中的懊惱與不甘。
“賽普勒伯爵是仁慈的,他願意放我們回去,甚至願意幫我們把損毀的桅杆修好...你們知道嗎,他越是仁慈,就越讓我無地自容,我感覺我就像是一隻不自量力的螞蟻,看到大象走過來,就想伸出腳把大象絆倒...是的,是我們主動挑釁,然後被打得像肚皮翻在海面上的死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