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太后也並不是完全放心,把丈夫橫死的事情交給皇后調查。
這般想著,焦順忙衝那呂公公拱手道:“下官見過呂公公。”
“不敢、不敢~”
那呂公公忙也回了一禮,正色道:“太后娘娘早有吩咐,讓雜家跟在焦大人身邊多看少說,不得干擾焦大人查案。”
這句話的關鍵,只怕就是‘跟在身邊’四字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太后娘娘看似尊貴,實則馬上就要升格為太皇太后了,只要自己穩穩站在太子這一邊兒,就不怕她掀起什麼風浪來。
於是焦順同這這呂公公客套兩句,又跟戴權道一聲別,便率領著那隊龍禁衛風風火火趕奔仁壽宮。
此時仁壽宮已經一片縞素,黑地兒金漆的碩大棺槨就停在院子中央,門口跪了一地痛哭失聲的奴才。
靠近門口的地方是三名太醫,再往裡瞧,又有四名太醫在裡面竊竊私語。
呂公公顯然已經來過一趟了,見焦順看向那些太醫,便指著門口那三個道:“這三個是近來曾給太上皇問過診、開過藥的,裡面是太醫院院使在領著人勘驗。”
怪不得門口那三個面如土色,裡面的四個氣色則要好上不少。
焦順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了大殿裡,直接問為首的院使:“敢問諸位可曾查明太上皇的死因?”
“這個……”
那院使看看左右,忖量著道:“眼下還無法確定,可能需要進一步勘驗。”
焦順立刻又追問:“如何進一步勘驗?”
“這個……”
院使訥訥的沒了下文,他總不好說要將太上皇開膛破腹吧?
焦順見狀反而鬆了一口氣,他眼下最怕的就是罪證確鑿,毫無轉圜的餘地——既然太醫院的人沒能確定死因,那就好辦了!
他當下又問:“一般腹痛而死,是不是都和飲食分不開關係?”
那院使見焦順沒有刨根問底,心下頓時鬆了一口氣,但也沒敢冒然開口回答,沉吟半晌,才點頭道:“大抵如此,但也有例外。”
“本官明白了。”
焦順點點頭,然後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呂公公一頭霧水的跟了出去,忍了半晌終究沒能忍住,開口問道:“焦大人只問這麼幾句就完了?”
焦順斜了他一眼,笑道:“太醫院院使都難以定論,焦某一個外行又能勘驗出什麼來?”
呂公公張了張嘴,雖然焦順這個理由似乎很有道理,但這死的可是太上皇,如此草率行事,是不是有點太過兒戲了?
焦順卻不管他,帶著人又風風火火趕到了御膳房內。
御膳房這會兒也早已經人仰馬翻,一正兩副三名總管太監聽說焦順奉命前來查案,個頂個都是汗流浹背,竭力分辯說貴人們的餐食,按規矩都有專人監督,那點心又是給太子殿下準備的,自然是慎之又慎。
“誰問那點心了?”
焦順厲聲打斷了他的話:“還不速將太上皇近段時日用膳的記錄,取來給本官過目!”
那幾個總管太監聽了,連忙命人取來了封存的記錄,為首的又小心翼翼道:“大人明鑑,近幾日因太上皇偶感風寒,這些飯菜都是先經過太醫稽核,確認與湯藥並無衝突,才准許進獻的。”
這倒是個精明的,怪不得能把持御膳房這塊肥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