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躊躇猶豫了許久,直到告辭離開的時候,她也沒能弄清楚,今天上午到底發生了什麼。
等從寶釵院裡出來,原路折回大觀園的時候,天邊竟又飄起了雪。
王夫人下意識停住腳步,看向白雪掩映中的怡紅院,輕聲問:“寶玉今兒在做什麼?”
彩雲出列道:“上午在靈堂誦了半日經,大奶奶見他嘴唇都乾裂了,便讓他回怡紅院休息,這會兒多半是……”
正說著,就見從怡紅院一前一後走出兩個人來,打頭的是四姑娘惜春,後面卻不是寶玉還能是哪個?
見他兩個又湊到一處,王夫人本能的就有些不喜。
那邊兒寶玉掃見母親,忙拉著四妹妹迎了上來。
王夫人審視兩人幾眼,面無表情的問:“你們這是往哪兒去?”
寶玉躬身道:“聽四妹妹說,櫳翠庵的梅花開的極好,我準備跟四妹妹去折兩枝來。”
他說的興起,忍不住搖頭晃腦:“正所謂好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
“好了!”
王夫人聽的氣悶,心道你這逆子若真知道‘好花堪折直須折’的道理,自己如今又何須這般束手束腳、提心吊膽?!
不過她眼下也實在沒心情數落寶玉了,遂擺了擺手道:“罷罷罷,且頑你的去吧。”
寶玉雖看出母親對自己很是失望,但想到這些天,她早已經轉而關注起了賈蘭,便也沒太在意,歡喜的應了一聲,便與惜春說說笑笑的往櫳翠庵去了。
說也怪,別處盡是白雪皚皚,偏那櫳翠庵的屋頂依舊綠意盎然,也不知是因為磚瓦特殊,還是因為旁的緣故。
目送這二人走遠之後。
王夫人心煩意亂的嘆息一聲,衝身後擺手道:“你們都先回去吧,我自己走一走散散心。”
彩霞和彩雲還待勸說,卻又被揮手驅趕,於是只好先行回了清堂茅舍。
王夫人在雪中漫無目的的走了許久,直到有些累了,這才停在一株松樹前。
她隨手摺下根細枝條,將那松針一枚枚的往下揪,嘴裡喃喃道:“有,沒有,有,沒有,有,沒有……”
“什麼有沒有的?”
這時身前忽然傳來了熟悉的嗓音。
王夫人手一哆嗦,那松枝頓時掉到了地上,她抬眼看去,面前不是焦順卻還能是哪個?
“你、你怎麼……”
“這雪看來是停不了,我原想著再找你商量商量車廠年後開工的事兒,誰知道了清堂茅舍卻聽說你出來散心了。”
焦順說著兩手一攤:“所以我就找過來了唄。”
王夫人點點頭,然後欲言又止。
“怎麼了?”
“沒怎麼。”
焦順開口問時,她又下意識連連搖頭,可搖完了頭,卻又忍不住吞吞吐吐道:“你、你上午……”
還未等她把話說全,腰肢上忽就一緊,緊接著焦順期身上來,在她耳邊吐著熱氣道:“那客院裡,是不是還常備著被褥呢?”
王夫人覺得他這是在轉移話題,但張了張嘴,質問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隨著焦順的大手攀上來,仿似連身體帶靈魂,都被他搓圓捏扁肆意蹂躪,漸漸氣息也濃了、腦袋也空了,都不知自己什麼時候點了頭,就被焦順裹挾著,稀裡糊塗的去了客院。
等她再想起那莫須有的姦情時,早已經是夜半三更月上梢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