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激動抱住了阿右的身體,可能是因為觸碰到了傷口,他的眉頭輕微的皺了兩下。
“哥!你沒事吧?”
阿右輕輕撫摸著自己妹妹的頭,用非常溫柔的語氣說道:“放心吧,哥沒事,不用擔心我,坐下準備吃飯吧,你之前不是對平安挺有好感的,現在他回來了,你該開心。”
女人的臉一下就紅到了耳根,身上的虛弱感都減弱不少。
她輕輕錘了一下阿右的胸口,“哥,你不要胡說!”
說罷,她便轉身跑進了屋子裡,看這個樣子她怕是對任平安真的有些興趣。
院子不大,三間連在一起的屋子,裡裡外外都被徹底加固了一遍,而且武器是隨處可見,他就像是在把自己的家當成堡壘一樣在佈置,很顯然他在警惕著外邊的那些東西。
阿右拽著任平安來到了臥室,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幾塊烤地瓜,加上一盤灑了鹽花的烤蠶蛹,楚冬也不確定那是不是蠶蛹,它大的有些奇怪,就像人類的小拇指一樣,看那樣子已經徹底烤熟了,味道估計是不錯。
“平安啊,坐吧,之前不知道你這麼厲害,多有得罪。”
任平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知道自己還是那個廢物,可剛想解釋就被楚冬個制止了。
“阿右大哥,你還是快跟我說說這怎麼回事吧,為什麼會這樣啊?”
“唉,這事啊還得要是說源頭都得是百十年前了,你聽過偶替之法嗎?”
任平安迷茫的搖了搖頭,一臉奇怪的說道:“完全沒聽過,家裡的藏書我都看遍了,連我都不知道,那說明我們任家根本就沒見過,這種法術太少了。”
“這不是法術,這是一種邪術。”
阿右一臉忌憚,眼神中甚至還有幾分恐懼,單單是談起就已經讓他害怕了。
他拿起一塊地瓜遞給任平安,然後自己嚼上一顆烤蠶蛹開始說了起來。
不知多久之前,這裡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子,名叫中泰村,當時發生了戰亂,村子就被抓了壯丁,戰爭結束回來的男人只有三分之一,而且就這三分之一還都大部分都有殘疾,殘疾對於一個家庭來說就是累贅。
在這個時代生活全靠耕種,殘疾人除了拖累家裡沒有任何用處。
只斷一條胳膊一條腿的倒也還好,勉強能活,多少能為家裡做點農活,可那些缺了雙臂雙腿,甚至更多的人唯一的選擇就是死亡,他們為了不拖累家裡自己走向山林之中,選擇讓野獸吃掉自己。
每日天還沒亮總有人會進林子,村裡人都知道他們要去做什麼,但也沒人阻攔,直到有一天某個本該死去的人突然穿著鎧甲從戰場上歸來,滿身血汙,可那時戰爭早已結束將近半年,那個人回來的非常奇怪,但他給這個村子帶來一種新的法術。
偶替之法,為殘疾的人制造一個人偶,缺少的那部分肢體在人偶之上也要有所體現,最後將人偶在山中選一處隱蔽之地藏好,一週之後取出,再選一隻動物的斷肢安在人偶之上,將人偶埋於地下,第二日那個殘疾人便能長出新的肢體,並且力量更勝從前。
這個法子開始沒人信,可總會有人第一個嘗試,那些殘廢死都不怕,還會怕人偶嗎?
有第一個人吃了螃蟹確認這是真實的之後,就開始有大量的人開始效仿,很快這個村子就恢復正常,甚至因為那些使用了偶替之術的人體力暴增而越來越寬裕。
用野獸軀體替換肉身,能讓他們力量驚人,平日三四個人才能幹的農活,那些人自己就能完成,而且速度更快,質量也更好。
因為村子越來越富裕,也吸引了一定的外人來這裡定居,可是好景不長,使用了偶替之術的人壽命都比常人要短上一些,大多數都在五十歲左右壽終正寢,那些人在死前生龍活虎,卻在當晚突然暴斃。
隨著使用了偶替之術的人越來越少,村裡的人反倒有些不適應了,沒有那些人的幫助,莊稼根本沒人照料的了。
於是就有人動了歪心思,他們直接斬掉了自己的胳膊,利用偶替之術恢復,有激進之人直接將四肢全部替換,這個村子開始越來越瘋魔,可這偶替之術太過神奇,被替換的肢體越多,那人的身體能力就越恐怖,普通人誰能頂得住這種誘惑,於是就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使用邪法。
日升月落,百年之後的中泰村已經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大部分的人都已經不再是人,他們身體裡野獸的部分更多一些。
楚冬站在任平安旁邊說道:“問他自己是怎麼回事?”
任平安轉述了楚冬的問題,阿右聽後長嘆了一口氣,“還能怎麼回事?我的右臂是虎爪,所以我才有這種力量,所有用了偶替之術的人都不能離開這座大山,一旦離開,就會死。”
楚冬還從沒聽過這種邪術,而且聽起來代價似乎沒那麼大,利大於弊,如果可以有限制的使用,只替換身體的一部分,它的作用反而是正面的,無節制才是禍亂的根源。
他走到阿右身邊輕輕打了個響指,他便一頭倒了下去,楚冬把他扶到床上開始給他檢查起了身體。
“鬼先生,阿右大哥他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所以我得看一下。”
楚冬直接一根手指刺進了阿右的大臂之內,鮮血直接湧了出來,隨即一點磁能蟲離開身體,開始在阿右的體內遊走,結果他並沒有找到任何身體被替換的痕跡,阿右的右臂完全就是原裝的,根本沒有什麼拼接或者再生的跡象,彈性、強度、恢復速度都在正常範疇內。
他可以幫人強制斷肢重生,可是重生後的斷肢跟原本的身體一定是有區別的,從外觀上來看就是膚色,從內部來看也會有明顯的區別,強度根本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