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286萬次……”
朱寶玉出現在趙清影旁邊，他看著尖塔上那個因為劍光過於快速從而導致不斷飄搖的身影，只覺得頭皮發麻。
如果說挨286萬劍也就算了，看劍的威力而已。
但。
真正死這麼多次……大家都是寫過書，沒寫過書也經歷幻想事件，體驗過死亡感覺的，那絕對不好受，18層地獄裡都不一定有這種酷刑。
“至少，那286萬人，都欠他一命了。”
趙清影有些唏噓，這樣頻繁的復活重生卻沒有執劍者過來，應該也是審判委員會認可了李和的行為吧，畢竟，有幾位執劍者是真的心懷大義的。
這也是世界還能保持平衡的原因。
朱寶玉不由感慨道：“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李和以一己之力承擔罪惡之都的罪孽，雖然有些討巧，但的確把事情辦漂亮了。”
“只是。”
“師傅，人道聖劍竟然可以復活？”
趙清影仰頭看著，說道：“劍之所往，所斬之人，可定死，亦可定生，究其根本，人道聖劍斬的，是人的命運。”
“命運沒散，判死、判生，都可以。”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如果李和想，人道聖劍殺的人……是無法復活的。”
“命運散了，人理被抹除了。”
“什麼都復活不了……”
朱寶玉忽然想到如果是執劍者殺人的話，也是這樣的，就算是抑制力都無法復活，估計原理差不多，執劍者是以強大的力量直接將存在之理都給抹除了，便有這種效果。
“李和把罪孽承擔了。”
“那，那些原本該死刑的人怎麼辦？總不該平安無事吧？”
聽朱寶玉這麼問，趙清影搖了搖頭，回答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看曙光那邊怎麼處理吧……”
……
事情突兀嗎？
有點，但不這麼做，又能怎麼辦？直接免除罪行，能接受嗎？還是說真的處死那麼多人？亦或者真將那麼多人變成囚犯，用一生去贖罪？
人性是複雜的。
沒人會願意那樣，真這麼做，他們甚至會覺得以前的罪惡之都反而更好一些，畢竟，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憑什麼其他人就可以享受革命後的好處，而我們就得死？就得揹負愧疚的活著？
沒人願意。
所以，當結演算法庭的資料出來，當最後的會議開完，李和宣佈最後的處理方案的時候，氛圍其實就已經不對了。
法不責眾，在這一刻無比的強烈。
只是。
還不等抗拒爆發，李和的果斷，就讓他們措手不及，所有人都來到了戶外，所有人都看著那個被萬劍穿心的身影。
在短暫的冷漠之後，是長久的沉默。
“又不會真死……”
有人嘀咕了一句，但迎來的是無數人憤怒的眼神，是的，那個人甚至不曾有過一聲痛哼，可是，在幻想事件的時候，在沉淪時代開始，這個為了讓倖存者多活幾年，而承受萬鬼噬咬的男人，又何曾說過半個不字？
當初，人們想的，不還是這句？
又不會真死……
說的輕巧，可這裡這麼多人，罪惡之都一千二百萬人，誰又敢上去，敢說自己也能扛下來？莫說全部，就算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萬分之一，都不一定能抗住。
話說。
那個人為什麼要承受這些？他根本就不用承受的好不好！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