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文陽王妃也被蜇的不輕,額頭、臉頰都是膿包,髮髻散了,衣服也破了,整個人狼狽不堪,“沒用的東西,我不是叫你們看好她嗎?”
“奴婢該死,請王妃責罰。”一眾侍女連忙跪倒在地。
這一吼,完全打碎了她平易溫婉的濾鏡,眾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面前這人還是號稱‘活菩薩’的文陽王妃嗎?
“她人呢?”
“救、救上來了。”侍女顫顫巍巍開口。
蘇禾摘下冪籬,饒有興趣地打量文陽王妃狼狽模樣,心情大好。
“王妃,剛好半個時辰,我贏了。”少女身上沒有半點傷,眼中滿是狡黠的笑。
文陽王妃衝冠眥裂,咬牙切齒道:“真看不出,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本領。”
當蜂巢掉落,蘇家母女從容自若戴上冪籬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輸了。想不到,面前這位十多歲還真是神仙派下凡的神女。
這丫頭明知會發生這種事,竟還裝作沒事人似的與他們打賭,毀了她的宴會不說,還害她丟了這麼大的臉,這口氣,實在難以下嚥。
將神力交給這樣歹毒的丫頭,老天當真不公!
“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她笑,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現在您該相信我所說為真了吧?”
宣平王妃越是憤怒,蘇禾越是高興。
她就喜歡別人看不慣她,又幹不掉她的樣子。
宣平王妃氣得牙疼,卻還是勉強擠出個微笑道:“蘇小娘子神女下凡,句句為真。”
“那你們呢?還有人認為我信口雌黃?”
“不敢不敢,我們都信!”眾夫人頂著張花臉,異口同聲含糊不清答道。
“既然如此,我希望各位遵守承諾,否則……”
眾人臉色大變,連連發誓做保。
“眼下這種情況,賞菊宴怕是難以進行了吧?”蘇禾粲然一笑,興沖沖地對蘇母道,“阿孃,咱們要不先回去罷?”
這兩天委實辛苦了些,好不容易有了假期,她可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
蘇母微笑頷首,在眾人的注視下,三人瀟灑離開文陽王府。
*
轉眼間,一個月又已過去,氣溫逐漸降低。
古文抄了一半,蘇禾捧著一碗熱茶,駐足窗邊賞雨,滴滴答答好不熱鬧。
“姐姐,您的字真是越發好看了。”稚嫩的童聲從身後響起,一轉身,小魚正興致勃勃拿著她剛寫好的字細細觀賞。
“噗——”那認真的神色,讓蘇禾忍不住笑出聲,“全府也就只有你誇我字好看。”
“不是的。”小魚連忙放下宣紙,抬頭便對上蘇禾的視線,那雙烏黑的眼眸中,滿是淺淺的笑意,他臉頰發熱,心臟漏了半拍,連忙慌張地低下頭,“在姐姐面前,小魚從不撒謊,姐姐的字,小魚……喜歡的緊。”
“等你明日與我一同去了學堂,見了先生的字,便知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她看向窗外,思緒被雨聲帶走。
自從半個月前小魚傷好後,便留在了她身邊,這孩子安靜乖巧,性子溫和,再加上他生得漂亮,全府就沒人不喜歡他,就連當初對他滿是戒備的蘇父蘇母,如今對他也是分外憐惜。
前幾日小魚提出想與她一同上學,蘇禾去求蘇父,腦中編造了無數個理由,可還沒開口,蘇父便同意了,還讓他以蘇禾表弟的身份辦理入學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