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青預料不到的是,一個天仙艦靈覺醒後擁有何等力量,這一刻她完全是以自己臨時取代計算核心,來推演那一對日月寶鏡的時空對映,反溯它透露出來遙遠時空彼端的引力資訊,晶瑩汗水在體表每一處肌膚滲透而出,透明如漿,還有些發熱的嫩紅,這是資料過載訊號,道軀**並不是零號艦或小天羅地網那樣專業計算,她會吃力,會瞌睡,會難受想哭。
但這些都給堅強的艦靈少女忍下來,許久後藍光散去,她有些疲倦睜開眼睛,輕聲說了解封時間:“去日鏡,我們需要等三天,去月鏡,我們需要等一刻。”
“這是什麼時差?”青珠神情迷惑,他算是通曉時空,但還沒見過這樣。
“聖人你忘了?日鏡開在暗面,月鏡開在正常甚至流速更快的時空,而這裡其實遺落在時空之外,就像是一隻小小而獨立……”伶仙子腦海裡驀閃出‘時空罐頭’一詞,不知道來源,但模糊記得這是一種不尊敬,委婉換了詞彙:“時空瓶子,因獨立沒有干擾,外界發生一切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充滿不確定,當我們做出選擇時,就對接上哪一面的介面時間,因此相對來說產生不同的時間。”
“我們的選擇,決定我們的時間感麼?”青珠聖人若有所思,靈光一閃:“那我們心底不知道鏡門對面時間?甚至不做選擇呢?”
“那就是以我們自以為的時間。”伶仙子低聲說,神情莫名有些憂鬱:“甚至如果我們以為外面已經過去了億萬年,它就真的是過去了億萬年……當這前提是時空門是我們內部先開啟,沒有在外部先開啟——一旦在外部開啟,就是給人決定了命運,他們的時間觀就與我們的時間觀共鳴,就我當初甦醒時,聖人你開啟了我,於是我就是你的了。”
青珠聖人臉色微變,作聖人對命運控制慾的本能,讓他沉聲:“我青珠,決不讓任何人決定我的命運——任何事都會有好壞,無論好壞,都是我自己選。”
伶仙子仰慕地看著他,青珠就是厲害,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能自主決定的勇氣……或者說,創造自己的高層道天文明,並不需要一個艦靈來自主決定。
茫茫虛空無盡,能遇上自己的主人、師傅、夫君、本命道侶,而剛好都是同一個人,這不是命中註定的緣分?
除了死亡,沒有什麼可以將她和青珠分開。
青珠聖人並沒有留意自己艦靈的心情,他凝眉沉思:“現在需要考慮的是敵人埋伏在哪一面。”
“不是暗面麼?”
“誰都知道我要進暗面,我知道敵人都知道我要進暗面,敵人都知道我知道敵人都知道我要進暗面……”青珠聖人說著非常繞口辭令,心中苦笑,這就是資訊徹底隔絕的無奈,真正體會到某種特殊情境下對面那十個(他以為還是十個)青脈天仙的強大:“但幾個老傢伙還是給我們創造出一絲資訊單向透入機會,而且我知道他們的想法,他們想讓我當矛,先進入暗面。”
“然後?”伶仙子完全不懂了,她只是虛空戰的狩獵助手,熟悉軍事鬥爭,不懂更復雜的政治鬥爭。
青珠聖人攤手,冷笑:“兩陣營的所有人,都是我的潛在對手,所有人都在算計我的決策,因此所有人,我都不信……當除了伶,我只信你,所以,伶……”
“你來代我決定。”
“啊……”
伶仙子掩住口,水汪汪的大眼眨了又眨:“可我只是艦靈……我從沒做出重大的自主決定。”
“那又什麼?你是我的本命道侶,命運糾纏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的決策就是我的決策。”
青珠淡淡道,維持著讓小女僕崇拜的無畏,心底苦笑……因過去力量為尊,而這次真正吃到了資訊遮蔽苦頭,所以很清楚自己已給對手研究透,自己封印處境長久沒有改變,並且不知道敵人現狀,不知道外界的具體情況,僅有一個告訴自己‘可以出來’的訊號,於是自己就出去?
但不主動出去又不行,和伶說時空不確定性一樣,命運也是如此,縮頭烏龜命運永遠是由別人宰割!
只看過去丙計劃中三分之一對面世界體量或說五分之一母域體量的紡錘形對撞,緊接著就是主星對撞,這樣白熱化衝擊,就算是聖人,都是弱者,在絕對的資訊劣勢下,自己無論做出何種選擇,其實都幾乎必死無疑啊!
反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伶來做決定,還有百分之五十的生機!
什麼?時空門兩面都是陷阱?
青珠心中也滑過一絲想法,但轉念拋去,真是笑話……怎可能?本域陣營還不會對自己動手,而且全力傾軋下,外域陣營抽不出多少餘力,就算知道自己危害極大,就算青脈算計再高,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最多也只能選擇一個方向來算計自己,就算零號艦解鎖運載天仙群來橫渡虛空也要六個時辰,兩面都是陷阱,是趕不上趟!
什麼算計,還不是要力量來支撐,其實就算自己進了陷阱,也不是當場就死,總有一線生機,只是重傷的話就落後了別人一步,跌落聖格再爭聖就千難萬難。
所以不是他相信伶這小笨蛋能有高明決策,不過是死中求活,能為自己多掙一分生機也是好,更別說多掙四十九分生機了!
伶仙子卻是單純的很,不知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