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照輕笑了下,說道:“好了,韻兒,別鬧了,去看看你母妃,也算是見見家長了。”
鄭韻兒也不再“說落”蘇照,只是剛想往宮殿裡走,忽然想起一事,明眸熠熠,緊緊盯著蘇照,冷聲說道:“蘇照,我可警告你, 我可不是採兒姐姐, 你要是敢打我母妃的主意……我就和你拼了!”
蘇照:“……”
“韻兒,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蘇照面色閃過一抹不自然, 惱怒說道。
他對容妃還真沒有其他的想法,就算是莊妃,當日也是因為在過去,二人相識、相知,有了感情,他才留下莊妃。
“我把你當什麼人?把你當……不是人。”鄭韻兒咬了咬櫻唇,惱怒說道:“你就是害人精,壞人清白的害人精,葷素不忌。”
蘇照:“……”
二人以神念傳音吵鬧著,隨著鄭韻兒進入宮殿,見到靠坐在床榻上的容妃,蘇照心頭微動,他此刻以洞虛巔峰的的眼力看去,見容妃眉心虛空中有著一團黑氣若隱若現,這黑氣聚而無定,散發著一種古老、詭秘的氣息,且隱藏的十分深,如非他修時光之力,也難以捕捉到氣息。
“果然有名堂!”蘇照眸光深深,心頭冷哂。
這容妃分明是被人算計了,且這位算計者的手段十分高明,竟然繞過了容妃因為鄭君嬪妃位格而具有的護體人道氣運。
鄭韻兒見到自家母妃,白皙如玉的臉蛋兒上就有疼惜之色現出,輕步近得前去,側坐在容妃床榻前,柔聲道:“母妃,你現在感覺好一些沒有?”
容妃強自笑了笑,一張蒼白如紙的臉就有幾分悽美,中氣不足,虛弱道:“韻兒,你回來了?可請來了那司天監的高人?”
鄭韻兒輕輕搖了搖頭,正要開口。
卻見對面麗人抿了抿櫻唇,輕輕一笑道:“母妃多半是不中用了,你也別再去麻煩司天監的高人了,母妃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實在無顏見外人,與其被旁人所見,心生厭惡,倒不如就此死了的好。”
容妃優雅美麗了一輩子,臨老顯然不想落得如枯花敗葉一般,碾落成泥。
她寧願在最美麗的時刻逝去。
鄭韻兒聞言,嬌軀一顫,玉容上流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說道:“母妃,你要做什麼?”
容妃輕輕嘆了一口氣,而後笑著看向一旁丫鬟,說道:“春桃,你去將梳妝檯最下面的一層抽屜開啟,那裡有個小瓶子,你拿來一下。”
貼身宮女春桃,應了一聲,就是向著梳妝檯而去,不多時,拿過來一個小瓶子。
“這是……毒藥?”鄭韻兒神念掃過,玉容刷地一片蒼白,揮手之間,就是從宮女春桃手中奪回小瓶,看著自家母妃,鼻頭一酸,眼圈就是紅了,道:“母妃,你要棄我而去?你怎麼能……這般狠心?”
容妃慘然一笑,道:“韻兒,為娘跳了一輩子舞,也美麗了一輩子,實在不想老了之後,幾十年,再也跳不動舞……本來這毒藥就是等芳華衰弛之後,服下之後,安然而逝,現在不過是提前了罷了。”
“母妃,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現在仙朝並起,仙人出沒於凡俗世間,你一定會青春永駐,永遠年輕的。”鄭韻兒勸說道。
蘇照在一旁聽得母女二人的對話,都是暗暗乍舌。
凝眉看著那張憔悴、蒼白的悽美玉容,也不由生出幾分憐惜。
這樣的美人,竟存了這樣的一種悽美、自傷的心思,當真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