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瀟囁嚅道:“我……”
蘇照低語說道:“也不知你年紀輕輕,怎麼這麼多的多愁善感?說來,我都沒見你怎麼笑過?阿姐她人很好的,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和她說,你們兩個都成為最好的朋友。”
範瀟怔了下,抬眸看向少年,清聲道:“我剛才,就笑了呀。”
蘇照笑道:“有嗎?笑也是很淡的笑,丁香一樣憂鬱的姑娘。”
當初將其俘獲,就有那種感覺,正如戴望舒的《雨巷》中所言,丁香一樣的憂鬱姑娘。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調教play”所致,後來才發現少女性情中就是如此。
或許和成長經歷有關?
果然就聽範瀟幽幽嘆了口氣,說道:“我……從小到大,都沒什麼朋友的,小時候,被人罵沒爹的野丫頭,等到了昊陽宗,因為……也沒人願意和我玩兒。”
蘇照摟住少女的削肩,鼻翼之間,都是少女秀髮之間的清香,凝眉道:“鄭韻兒呢?”
範瀟搖了搖頭,清聲道:“兄長曾對她有意,讓我從旁幫襯下,兄長從小到大很照顧我的。”
蘇照默然了下,道:“當初……是我和安安強迫於你。”
少女成長在一個畸形的家庭,或許正是如此,才造就了這般多愁善感的性情。
而他當初和安安之舉,也不知少女該是何等絕望。
範瀟依偎在蘇照懷中,聽著少年有力的心跳,微微閉上明眸,輕聲道:“我不怪你的……夫君。”
除卻當日失身之後的屈辱和羞憤,之後她就再未怪過他,而從她被封為瀟妃之時,回眸往事,倒是偶爾會感慨,或許從那一日起,她的命運已經緊緊和少年纏縛在一起,不分彼此。
蘇照神情默然,緊緊擁住少女,好一會兒,才鬆開,伸手揩拭著少女眼角的晶瑩,輕輕啄了下少女的櫻唇,笑道:“走,我們去欣賞太樂署編導的歌舞。”
“嗯。”少女欣然說著,眉眼之間的憂鬱散去許多,一股歡喜直達眼底。
蘇照挽起少女的手,向著殿外而去。
待二人離去,殿宇廊簷之下,現出一道桃紅色衣裙的婦人身影,國色天香的玉容上,現出欣慰的笑意,只是這笑意,似有幾分不易覺察的苦澀。
蘇照和範瀟來到玉華宮,就聽到絲竹管絃之音依稀傳來,待步入殿中,卻見太樂署的宮女正在演奏曲舞。
昔日,柳清羽為太樂令一段時間,而後,柳清羽不知所蹤,蘇照與其在衛國重逢,如今的蘇國太樂令則是一位年過四旬的婦人。
“阿弟來了,這邊坐。”蘇子妗看到蘇照和範瀟挽著手,步入殿中,面色頓了下,笑意盈盈說道。
蘇照笑了笑,道:“來遲了,還沒開宴呢?”
不得不說,王侯生於鐘鳴鼎食之家,放眼整個殿中,就他一個男人。
這在普通人心中,最是容易膨脹。
“都在等你呢。”蘇子妗說著。
這邊廂,衛湘歌抬眸打量了一眼範瀟,見是一個身形纖麗,巴掌大小臉蛋兒的少女,卻是讓人我見猶憐。
心底幽幽一嘆,瞪了蘇照一眼。
這樣柔弱的女孩兒,她也不好欺負。
從方才和鄭採兒的聊天中,她也得知了自家夫君的壯舉,拐帶了一位人妻,而且還是鄭國公主,她實在是不知該怎麼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