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蘇照一人獨行,回程之時,帶著景衍,待進入帝丘城,蘇照對景衍道,“你先回家,孤去大司馬府,辦一件事兒。”
景衍拱手道:“是,君上。”
蘇照點了點頭,再不多言,向著大司馬官衙而去。
景衍一直目送蘇照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這才難掩喜色,向家中而去。
蘇侯之神通莫測,在河洛之地,名聲煊赫,若有其幫助治妹妹眼疾……
卻說,蘇照前往大司馬官衙,在小吏的迎接下,在官廳見到了衛國大司馬鄔壽。
當日,鄔壽率兵拒止蘇國進兵,為蘇照以妖兵破之,從而被俘,自此之後,這位大司馬面對蘇國,再難起爭鋒之心。
尤其在看到衛國被蘇國兼併的大勢不可避免之時,更是冷眼旁觀。
蘇照與鄔壽道明來意,鄔壽一時愣怔原地,道:“蘇侯的意思是要裁撤衛國禁軍?”
蘇照道:“帝丘一城,哪裡需要兩部近三十萬大軍坐鎮?鄔司馬,前番孤收復西北四郡,禁軍更無一兵一卒支援,養著怯戰的禁軍,空耗錢糧,於國家何益?”
鄔壽眼角直跳,暗道,原本以為蘇侯會等一段時間再瓦解衛氏勢力,這才剛班師回來的第二天,就著手此事了嗎?
鄔壽一時有些舉棋不定,心頭叫苦不迭。
蘇照道:“鄔司馬為軍國重臣,應當上書衛君,對衛國軍卒,以孤看來,留個八千禁軍,維持宮苑安危,充作儀仗,就足夠了,若有外患,我蘇軍兒郎,驅逐敵寇,自不在話下。”
蘇照此刻也知道,他這提議就是在極限施壓。
鄔壽麵色變了變,心頭暗凜,沉吟道:“蘇侯,此事……恐怕會引物議沸然,蘇侯可和衛君以及衛公有所商議?”
他一衛國大司馬,開口提議裁撤禁軍,這……衛國朝廷上下,第一個罵他是衛奸。
蘇照道:“鄔司馬,可先上書,孤會勸說衛君……鄔司馬,帝丘數百萬人口,歷經百年,哪裡容得這麼兇烈繁盛的刀兵之氣?”
鄔壽聞言,心頭一沉,只覺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朝他湧來,令他喘不過氣。
蘇侯這算什麼,威脅嗎?
若他不允,莫非蘇軍要血洗帝丘?
心頭長嘆一聲,他又能如何?
蘇國兵強馬壯,又剛剛吞併了西北四郡,正是勢力膨脹之時,衛國如何爭鋒?
蘇照面如常色,端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
心頭卻有古怪生出,暗道,似乎有些咄咄逼人了。
暗道,這種事情,以後還是交給手下人給鄔壽施壓。
不過,若他不親自出面,派遣之人能不能壓服鄔壽,又成了一個問題。
以鄔壽性情,恐怕會使出緩兵之計……
“原就是對衛國公卿的試探,遮遮掩掩,反而難收其效。”蘇照轉念一想,覺得這樣,未嘗不是向衛國施壓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