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慶功國宴,就在氣氛詭異中結束。
待眾臣散去,蘇照就陪著衛婧回到棠梨,麗人一回到宮中,就坐在秀榻之上,秀眉微顰,神色怏怏。
裝飾精美的宮燈暈開彤彤火光,闌珊燈火將身姿高挑,豔麗絕俗的麗人,映照得風華絕代。
“婧兒……”蘇照看著秀眉微顰的麗人,輕輕嘆了一口氣,坐在衛婧身旁,攬住宮裳麗人的削肩,說道:“你啊,怎麼就是這般要強。”
衛婧櫻唇抿了抿,轉頭看向蘇照,忍不住譏諷道:“你既明知我要強,又為何偏偏……屢屢打壓於我?”
蘇照面色一怔,失笑道:“你這話說的,我什麼時候打壓你了?”
衛婧螓首轉過一旁,惱怒道:“還說沒有……封湘歌貴妃,你都不告訴我一聲。”
本來是聲討封湘歌貴妃,故意壓她一頭,但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怎麼不告訴她一聲”。
有些事能做不能說,有些事能說不能做,她也不想在這人眼中,留下一個妒婦的印象。
只是一想她在後方為其謀劃自家衛國宗廟基業,眼前之人,連敕封衛湘歌貴妃一事商量都不和她商量一下,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
尤其,她為衛國公主,眼下卻被臣子之孫女在後宮壓在一頭,這置她顏面於何地?
這人就一點都沒有為她考慮過嗎?
還有沒有良心?
衛婧越想越委屈,緊緊抿著唇,心頭只覺苦悶。
想她衛婧連家國都拋棄了,怎麼就碰上這麼一個薄情寡義之人……
念及此處,伊人雙眸垂淚。
聽著一旁麗人的櫻泣聲,蘇照就是愣怔原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擁住衛婧,安慰道:“好了,是我不好,怎麼還哭上了。”
心頭對壞事的衛琿也不由生出幾分惱怒,這分明是想離間他和衛婧之間的感情。
麗人被溫言寬慰著,卻愈發傷心,更咽道:“我知你一開始就不喜歡我……你娶我,也不過是為了衛國……”
蘇照冷聲道:“夠了。”
麗人嬌軀輕顫,揚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蛋兒,眨了眨淚珠盈睫的明眸,倔強地看著對面的少年君侯。
蘇照怒極反笑,說道:“你難道就沒看出來,這是衛琿在施挑撥離間之計?虧你平時自詡聰明,卻恰好中了人家的挑撥之計?我還不喜歡你?我若不喜歡你,會封你為麗妃?我若取衛國,如探囊取物,何須借一個女子之手!”
衛婧櫻唇翕動,清眸之中晶瑩閃爍。
“你是不是非要分個高低?好,我成全你。”蘇照輕笑一聲,道:“”你不是想做六宮之主嗎?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也不知能做什麼六宮之主,不過,你若是擺平了後宮其他人,讓其他人心服口服,你縱然不做六宮之主,我也請你出來母儀天下。”
蘇照說到最後,心頭古怪了下,暗道,擺平其他人,怎麼可能?
衛婧恐怕也就能擺平一個範瀟,就是徐貞,何嘗不是外柔內剛,不爭為爭,至於安安……一個餓虎撲食,嗯,衛婧人沒了。
衛婧聽到六宮之主字眼,芳心就是一跳,美眸閃了閃,哪還有方才的傷心欲絕模樣?
只是又聽擺平其他人,豔麗照人的玉容就是一頓,芳心又是一陣氣苦,氣道:“你就會說漂亮話繞我,你後宮那些人,哪個是省油的燈?”
“那我也愛莫能助,總不能一碗水端不平,後宮不寧,天下不靖。”蘇照嗤笑一聲,捏了捏麗人的臉頰,只覺手感滑膩,寸寸入微。
衛婧嗔惱地哼了一聲,就欲撥開蘇照的手。
蘇照卻伸手揩拭了下衛婧臉上的淚珠,嘆了一口氣,道:“湘歌她是我第一個女人……任勞任怨,沒名沒份跟我這麼久,她什麼都不爭,上次沒有給她一個名份,後來想了下,我也於心不安。”
衛婧嗔怒地看了蘇照一眼,幽幽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爭了?然後你就偏偏不給我?故意氣我,是吧?”
蘇照面色怔了下,調笑道:“我發現你這張嘴,刀子一樣,還喜歡槓,你乾脆別叫衛婧,改名槓精得了。”
衛婧聞言,一時氣結,嗔怒道:“嫌我嘴刀子割人,你別親我啊。”
蘇照目光含笑地看著麗人,道:“其實,你倒是沒說錯,我就喜歡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