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說,眼前少年,可能也會從此疏遠她吧?
蘇照搖頭道:“不會。”
李璐魚遲疑了下,說道:“你既然非要問個明白……”
說著,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漸漸失神,道:“二十年前,就在此地,我差點兒和另一人結為道侶。”
蘇照眸光凝了凝,心頭五味雜陳,他就知道!
不知為何,哪怕是曾經嫁為人妻,為別的男人生兒育女的陳桃,他都毫無芥蒂。
可對魚魚,他為何這麼心痛?
一股酸澀混合著不甘、嫉妒,在心底轟然炸開。
他似乎有些稍稍體會那些“全初全收”黨的感受。
那是美好事物曾遭褻瀆的難受,哪怕他和李璐魚肢體接觸之時,明明知道李璐魚未經人事,可驟然聽聞,她心中還有過別人,仍抑制不住的嫉恨。
之前,他僅僅以為那是小男孩兒的天真幻想。
玩歸玩,鬧歸鬧,別把綠帽開玩笑。
李璐魚頓了下,抬眸,看向臉色蒼白的蘇照,芳心一顫,清眸意味莫名道:“你……還要聽嗎?”
蘇照默然了下,舉起酒杯,平復著內心的激盪思緒,追問道:“後來呢。”
李璐魚竟有些不敢往下繼續說下去,本來就是藉著酒意正酣,述說心事,若是換個場景,她甚至都不會將這段難堪過往,宣之於口。
“後來呢?”蘇照面色變幻,目光幽沉,聲音略有幾分沙啞。
李璐魚見蘇照神色不虞,不知為何,心頭對往事的怨懟反而減輕了一些,猶豫了下,徐徐道:“後來,不過是一場鬧劇。”
“你可知?我當時不顧師父的反對,與那人結為道侶,然新婚之夜,卻發現是個風華絕代的女人,是何等……”李璐魚說著,晶瑩玉容之上現出一抹痛苦之色。
當年,她嫁衣如火,與那幽羅神教之主拜過天地,可在入洞房之時,發現自己的夫君竟然是個女人!
如論容貌,甚至比她還漂亮……
“女人?”蘇照喃喃說著,原本被“ntr”的憋屈消散一空,一股狂喜在心頭炸開,面色古怪,忍著微微上揚的嘴角,緊皺眉頭,冷聲道:“這……實在太過可恨了。”
暗道,這李觀魚為了保護妹妹,倒真是煞費苦心了。
楊二郎若用此法,保護楊嬋,不管是燈籠昌,還是陸某人,都不會有機會。
“我兄長算計於我,我當初天真的以為……呵,他幫我頂住師門壓力……”李璐魚提及此事,猶覺恨意藏心,目光失神,定定看著對面的少年,臉上帶著幾分譏誚和自嘲,道:“我是不是很蠢?”
這一段過往,幾乎是女冠內心的傷疤,因為未知真相之前,一腔情絲撲在那人身上,結果,卻告訴我是你哥請來的“感情騙子”。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蘇照沒有說話,此刻也收起了心中的驚喜,他能感受著女冠的痛苦,默然片刻,道:“年少之時的一場緣法,又何曾知道是一場精心編制的虛假騙局,可曾經的怦然心動,卻不是虛假,驀然回首,也不過輕輕一笑。”
當然,蘇照也只是這麼一說,如果誰打著為他好的旗號,整了個偽娘欺騙他的感情,結果新婚之夜,一脫褲子,好傢伙,比他都……估計他也是要殺人的!
李璐魚品味著少年的感慨話語,許久,抬眸,盯著蘇照,美眸之中湧動著莫名之色,道:“你不走?”
蘇照怔了下,道:“我去哪兒?”
“你能和我說起過往,我心中只有憐惜。”蘇照攬過李璐魚的削肩,溫聲道。
當然,還有竊喜,嗯,這個就不能說出口了。
他和李璐魚二人的關係,始終不得突破,這心結多半就是緣由。
如非他冒著斷絕關係也要問個清楚,恐怕想破腦袋,也猜不出來,還有這種奇事。
李璐魚乜了蘇照一眼,幽幽道:“也不知方才是何人,明明臉都白了,可一聽是女人,竟……”
畢竟是飛仙大能,洞察人心,電轉之間,隱隱察覺到蘇照的心思轉變。
但,多少還有些疑惑。
蘇照:“……”
“魚魚,我那是心疼你。”蘇照迎著李璐魚的審視目光,一時有些心慌,道:“好吧,我承認,多少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