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照這時和陳桃也行至五蓮山,已是正午時分,一輪暖陽高懸,驅散了一些早春的寒意,只是山中仍是薄霧冥冥,雲海繚繞。
“先找個地方。”蘇照笑道:“總有一種與世隔絕之感。”
因為二人都帶有隨身仙閣,倒也不用擔心沒有落腳之地,而結廬而居。
緣溪而行,行有二三里,穿過參天古木的樹林,來到一碧如玉帶的小溪之畔。
“就在這裡吧。”陳桃輕聲說道。
蘇照點了點頭,揮手之間,掌心一點靈光,倏然放大,無盡仙氣流溢,溪水之畔的林木下,一座三層閣樓轟然落地,隨手佈下諸般大陣。
陳桃揚起一張豔麗如牡丹花蕊的玉容,感慨道:“這裡景緻秀麗,如果能在這裡隱居……”
蘇照笑著攬過伊人的腰肢,柔聲道:“那我陪你在這裡隱居如何?”
陳桃嗔白了蘇照一眼,道:“竟說胡話,你若在此隱居,蘇國怎麼辦?”
不過,話雖這般說,眉梢眼角的喜意,卻是掩藏不住。
“雖不能一直隱居,但在這裡多待一段時日,倒也不可。”蘇照輕輕一笑。
這次鄭國之行,只當是忙碌許久之後的一次休假。
自他重生以來,年許之間,不知發生了多少事情,從廟堂之高至江湖之遠,幾乎沒有一日不勞心勞力,東奔西波。
而鄭國國都之行,不禁有一根繃緊的弦兒驟然松下的感覺。
“許是此由,前日才對莊詩寧……”蘇照眸光深深,不由自嘲一笑,覺得自己這藉口找得委實沒有太多說服力。
只是念及莊詩寧前日的咬牙忍耐,心頭不由生出幾分火熱,在陳桃耳畔附耳低聲幾句。
陳桃自是察覺到了蘇照異樣,嗔怒道:“你慣會胡鬧……”
五蓮之山,峰巒秀麗,古藤纏繞,曲徑通幽。
……
……
“就是此處?”
望著碧波盪漾的湖面,通明劍宗的一行數人,交換了個眼色,粱玉成率先開口問道。
方言清朗的聲音響起,“據典籍記載,蓮生於水,植無根浮萍,水木清揚,生機不息,此湖以神念察知,就有諸般特徵,五蓮道君秘境入口,應在此湖。”
粱玉成聞言,不由放出神念,訝異道:“湖水很深,竟無法探查底。”
要知道以他的修為,可探查一二里之深,竟難度其底。
“江天之闊,內裡當別有洞天。”方言輕輕一笑,朗聲說著,看了一眼同樣面色驚異的紀思晴。
“粱師兄,這裡有塊兒石碑。”這一路而來,自始自終沉默不語的楚風,走到一片碎石、亂草叢中,望著歪倒的半截石碑打量。
那石碑平平無奇,通體全無一絲一毫靈氣,顯然並非什麼靈材,但偏偏歷經不知多少歲月,竟全無一絲裂痕。
只是斷口處光滑如鏡,似被什麼人齊腰斬斷一般。
眾人聞言,連忙徇聲望去,就見一塊半截苔蘚密佈的山石上,以鳥篆銘刻著蝕文,這文字不同於古往今來任何一種字跡,哪怕是底蘊、淵源深厚的通明劍宗弟子,也難以辨識。
“這是什麼字?”粱玉成皺眉說道。
通明劍宗幾人都是面面相覷,不由將徵詢目光投向方言。
“蓮心……”方言目中異色湧動,道:“只有下半截,上面的沒有了。”
粱玉成擰了擰眉,沉吟道:“聽家師言,上古道君掌開仙天以為道場,莫非這是五蓮道君道場之所在?”
方言默然了下,道:“難說。”
楚風道:“粱師兄,紀師妹,我們不若下去檢視一番。”
有道是藝高人膽大,幾人身為通明劍宗的嫡傳弟子,自持手段。
粱玉成就去看紀思晴,見其同樣點了點頭,顯然並沒有察覺出什麼危險跡象,對方言道:“方兄?”
方言點了點頭,笑道:“諸位,既是我邀請的諸位,自然是我先下去。”
粱玉成聞言,心頭也不由生出愧疚,本來是眼前少年發現的秘境線索,他們還遲疑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