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咚咚……”
伴隨著密如雨點的戰鼓聲,剛剛用過早飯的蘇衛聯軍,數萬精卒,扛著雲梯、推著衝車,向宗營縣城進攻。
蘇照騎著棗紅色駿馬,望著戰雲密佈的宗營縣城,城牆之上,著青色號坎兒,外披鐵甲的晉軍驍卒,密密匝匝。
一張張年輕的面容上,面無表情,冷漠以對。
只是將手搭在弓弩扳機之上,冷冷看著下方的蘇衛聯軍散兵。
蘇照皺了皺眉,面上若有所思。
這一天的攻擊,自然是試探。
如果宗營城中之晉軍,不能抵擋蘇衛聯軍的這一波攻勢,他也不需再借用妖兵。
此刻,在蘇照思索的空當兒,如潮水一般的蘇衛聯軍,已經和宗營城中的晉軍交上了手。
兵器相撞之聲,士卒廝殺之聲,間或夾雜著慘叫聲,宗營縣城上下,血氣獵獵。
有道是慈不掌兵,蘇照內心毫無波瀾。
佇立在原地,眺望著蘇衛聯軍與晉軍展開慘烈的攻防之戰。
雙方從晨時,相持至午時,見並無所獲,蘇照也只好鳴金收兵。
此刻宗營城牆崗樓之上,趙去疾心頭可謂長舒了一口氣,對著四周的裨將、校尉,說道:“人言蘇侯驍勇善戰,本將看也不過如此嘛,攻勢,但面對本將防守的,也無計可施!”
四周眾將也都是開口附和,神情振奮。
記室參軍畢皓,見得這一幕,目中睿光閃爍,若有所思。
這當然不是趙去疾狂妄輕敵,而是以此激勵諸將之膽怯、猶疑。
至於午時,蘇衛聯軍大營之中,炊煙裊裊,大批傷兵也被抬往後營醫治。
中軍大纛之下,佇立眺望的蘇照,面色微動,連忙將排程、進兵之事,授意蘇靖全權處置,就折身返回軍帳之中。
卻是赤林宗的周籍、裴松二長老,得了傳音法術,率領赤林宗的四五位神照境長老,一同前來軍中。
除此之外,還有從仙園秘境之中趕來的安安,以及整備妖兵的丹鵲、蠱雕夫婦。
蘇照心頭暗暗道了一聲不妙,因為,他並未著人去喚安安。
原本以蠱雕、丹鵲二妖所部的飛禽,飛奪宗營城。
“想來是安安得知了訊息,就出來湊熱鬧。”蘇照稍稍思量下,忽地想起一事,心頭恍然,“應是我這段時間,忘了去八寶塔。”
一進中軍大帳,明顯就感知到一股針鋒相對的氣機。
蘇照神情怔了下,果然,抬頭就看著正大眼瞪小眼的安安和嶽昕二人。
嶽昕一襲淡黃色羅裙,青絲如瀑,此刻一張晶瑩如雪的玉容,幽冷猶若冰霜,只是此女性情沉靜、恬淡,周身無聲散發著優雅知性的書卷氣,此刻慍怒藏心,倒像是板著臉孔的女教導主任。
打量著對面的白虎少女,以嶽昕的眼力,自是能看出眼前白髮藍眸少女的跟腳。
故而,不由暗自稱奇。
“金氣鬱鬱成束,以神念察之,竟覺其銳芒,刺痛雙眸,看來是白虎血脈無疑了,倒是……”嶽昕心頭感慨著,忽然目光閃了閃,思忖道,“秦王贏泱,金脈之氣匱乏,縱然得無生劍道掌教之助,也難補先天不足之症,多半是修不了長生之法的,但如以白虎血脈入藥,或就另當別論,此妖女,如被無生劍道掌教察知……”
安安見對面的黃裙女子,神色冷幽地打量自己,眸中不時閃過“惡意”的光芒,芳心暗暗生惱。
“照照,她是誰?”一見蘇照進得中軍大帳,安安嘟起豔豔紅唇,軟聲問道。
白皙如玉,宛如瓷娃娃的一張精緻臉蛋兒上,滿是怏怏之色。
她本來想過來問問這人這十來天,到底在忙什麼名堂,已經許久沒有去幫她孃親溫養神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