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軍久勞無功,又失後將軍韓仁彥,晉國智氏和韓氏二族,前者早就嫉恨趙氏一族獨攬軍權,而後者,對於韓仁彥兵敗被殺,心頭豈沒有別的想法?
如果再加上曲沃背後頻頻的小動作,晉國中樞多半是要衍生一番變故的。
蔡安道:“謹遵君上之命。”
目送蔡安離去,蘇照走到輿圖之前,目光落在輿圖之上的宗營縣位置,“既是趙戩不來,那孤就吃掉這支晉國偏師!”
“或趙戩的心中,還有著宗營不可遽下的心思,而後四面合圍,中心開花?”蘇照目中閃過一抹冷誚,心頭冷嗤,沉聲道:“來人,傳令諸將,至衙堂議事。”
隨著蘇照軍令既下,蘇衛兩國諸將陸陸續續來到縣衙之內,一時間,衙堂之中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
蘇照此刻腰按星鴻神兵,沉聲道:“趙去疾部,已被我軍陷在宗營,孤欲殲滅此這支晉軍,諸將稍後即可整兵,午後即可進兵。”
眾將都是稱諾。
蘇照道:“只是舒縣方下,尚需良將把守。”
一雙冷峻的目光在眾將的面孔上逡巡了下,最終落在兩人面上,沉聲道:“褚震、倪亮,你二人率本部於舒縣看守俘虜,餘將回去整兵,向宗營合圍。”
“諾。”這時,就有二將從眾將之中,越眾而出,沉聲應道。
留下的二將,都是蘇國最近在軍中嶄露頭角的軍正副統制一級的將領。
等諸將領命而去。
嶽昕一襲淡黃色褥裙,從屏風後,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出,清泠聲音中略有幾分難以覺察的隱憂,道:“趙去疾是趙戩堂弟,趙戩擁兵近二十萬,其人卻不出兵相援,定有其他考量,恐怕你這邊兒一動,宗營再只要堅持住個十天半個月,他就可掩後相攻,到時兩相夾攻,你援兵之軍,反而受內外夾擊,只是需趙去疾堅守待援。”
蘇照笑道:“嶽姑娘,當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嶽昕橫了蘇照一眼,走到一旁梨花木椅子上落座,幽聲道:“你多半也是有著依仗的吧。”
蘇照點了點頭,道:“只要先一步破了宗營,就無大礙。”
嶽昕道:“宗營守軍有兩萬餘卒,趙去疾又以用兵穩重,擅守城防聞名……而趙戩雖無援兵之跡象,但其身旁有隨行之我宗長輩,以此傳信於宗營縣趙去疾部,堅其頑抗之心,攻城原就曠日持久,堅持十天半月,應是不難。”
一般冷兵器時代,守城一方就佔據著巨大優勢。
蘇照道:“我有信心,三天而下宗營。”
嶽昕晶瑩玉容上就有幾分好奇之色流露,道:“你要用妖兵?”
蘇照點了點頭道:“事已至此,唯有揀選飛禽之兵,即刻奪下宗營了。”
嶽昕清聲道:“你若用妖兵的話,師叔他們多半是要出手的,前番他們和通明劍宗的同道爭鬥,就佔了上風,如果不是因為肆無忌憚介入兩軍之爭,惡了人道龍氣,否則,也不會有所收斂。”
蘇照道:“這我隱隱聽過一些風聲,不過,我如用妖兵,就已做好了彼等介入的準備,無非是再斬殺一位洞虛大能而已。”
時至如今,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嶽昕顰了顰修麗的秀眉,道:“你的依仗,可是那劍仙?”
“你如何知道?”蘇照詫異道。
嶽昕眸光微亮,清聲道:“當時,你和赤林宗等人,聯手剿殺離地琉焰宗,聽說上古一位劍仙出世,如果是這樣的話,常師叔他可能還真不敢向你出手。”
“我為人君,有人道天命護佑,縱然沒有這等底牌,他也不敢隨意出手。”蘇照道。
嶽昕道:“人君也並非萬法不侵,你若無底牌護持,他縱然不能動你,但以其他手段,輔助晉軍,卻是毫無顧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