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就是,“他媽的,國家怎麼成了這麼個樣子.jpg”的心態。
舒縣
縣城之中,後院,廂房之中,炭火盆中爐火熊熊燃燒,熱氣騰騰。
絲竹管絃之聲,不絕於耳。
晉國偏將軍駱山,身著絲綢棉衣,袒胸露背,坐在靠背椅上,在兩個婦人的侍奉下,意態張狂,飲酒作樂。
與此同時,手中還抱著一個酥胸半解、身著半透明薄紗的豆蔻少女。
一雙胖乎乎的油膩大手伸入那少女懷中,摸索遊移不定。
懷中少女,豆蔻年華,姿色秀麗,略顯稚嫩的臉蛋兒,強顏歡笑,雙眉之下的眸子,宛如一雙受驚的小鹿,柔弱中略有幾分恐懼。
這是一位衛女。
駱山殘暴苛虐,嗜好美色,在佔據舒縣的近月時間,四下派出軍士,在鄉野亭裡為其蒐集少女以供淫樂。
“美人,喝。”駱山肆意笑道。
說著,將酒杯遞至那衛女唇邊,酒氣辛辣刺鼻。
衛女皺了皺眉,分明不喜這獵獵酒氣,但卻不敢拒絕,忍著胃部的不適,紅唇微張,飲下酒水。
駱山哈哈大笑,將一張鬍鬚密佈的大嘴,向著衛女重重吻去。
而就在這時,外面就有軍卒稟告,高聲道:“將軍,趙司馬有緊急軍令從宗營縣遞至。”
駱山面色微變,將衛女推至一旁,從一個容色豔麗的婦人手中接過狐裘,披上,挑簾出了廂房。
廊簷之下,一個頭戴翎盔、腰挎橫刀的軍卒,拱手道:“將軍,趙司馬有令。”
駱山皺了皺眉,道:“拿來,讓俺看看。”
從那軍卒手中接過軍報,展開絹帛,閱覽罷其上文字,一雙炯炯虎目之中精光閃爍,心頭喃喃道:“謹防衛國援軍偷襲?這天寒地凍的,衛國援兵從何偷襲?就算是援兵,也應先挺進固安郡,以解被困之危才是,來我舒縣作甚。”
心頭不在意,但面上不露分毫,道:“本將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息,來人,給這位校尉,備些酒菜,不可怠慢了。”
於是,就有軍卒領著那傳令校尉,下去招待了。
駱山將絹帛捲起,往袖中一塞,就轉身徑行返回廂房,自行取樂去了。
這數九凜冬的天,他才不想巡視諸城,有什麼事也需明天再說!
而在駱山飲酒作樂之時,此刻舒縣縣城之外,蘇照率領的兩萬五千步卒,五千騎卒,合計三萬大軍,已藉著冬日的明月,接近了舒縣。
蘇照此此一共分兵三路,一路由蘇靖率領,兵進白武縣,一路由彭紀之父彭偃率領,攻掠鄧縣,這中軍一路則由他親率,直抵舒縣。
最終三路大軍實現對將大營駐紮在宗營縣的趙去疾部的合圍。
兵貴神速,需得在趙戩援兵到來之前,形成對趙去疾部近五萬晉軍的分割包圍。
“君上,這城中有著晉軍一萬,統兵之將名為駱山,是渭南駱氏的子弟,依附於趙戩部族,此人貪虐、好色,自入衛以來,縱容軍士燒殺擄掠,以致軍紀廢弛。”一旁,身著盔甲的蔡安,低聲道。
自蔡安主事天聽司以來,一直很少出現在軍陣之中,漸漸淡出了蘇國朝堂公卿的視野。
這次也是先前奉蘇照之命,察查晉國朝堂局勢,為下一步在晉國內部散播流言——使反間之計作準備。
蘇照抬眸望著遠處的舒縣縣城,沉聲道:“舒縣之中,現有晉軍多少?”
蔡安道:“應有七千,駱山分遣各軍,駐紮於各縣亭裡,為其搜獲美色、珍寶、奇玩。”
蘇照道:“趙去疾以此人統兵,還真是自取其禍。傳令,諸軍奪城!”
隨著蘇照一聲令下,身後騎兵、步卒,在天邊一輪皎潔月光照耀下,如潮水一般向舒縣縣城圍攏而去。
此刻,城頭之上,晉國不少軍卒,將兵器放在一旁,躲在城門樓裡烤著火,喝著酒水。
由不得晉軍懈怠,自佔據舒縣已有近月,從未發生過敵兵襲城之事,此時已至深冬,天寒地凍,朔風如刀,晉軍將校又不蠢,哪裡還願意巡警城防?
況主將駱山自己都懈怠城防,每日不是於縣衙中與美姬飲酒作樂,就是率三五十隨從,馳騁雪野,出城冬獵,如此上行下效,懶散、怠忽的風氣瀰漫於整個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