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一彎弦月懸於樹梢,暈出一圈圈暗黃色光芒。
城南別苑,
這是蘇照在帝丘購置的一處落腳所在。
秋風乍起,高空現在四道身影,氣息強橫,玄奧浩瀚。
為首一人赤發黃目,焦眉之下,高顴塌鼻,面容十分醜陋。
不是旁人,正是離地琉焰宗宗主祝勤平,身後還跟著兩個離地琉焰宗的歸陽境長老。
“果然就在此地。”著灰色道袍,頭戴鐵冠的老者,釋放出神念,感知著遠處宅院中的人道貴氣,棗紅色臉膛上還有著幾分遲疑,道:“宗主,那蘇侯畢竟是人主,我等貿然而攻擊”
不遠處,一個面龐瘦削的青袍中年道人,也是開口說道:“宗主,人道氣運反噬,非同小可,還請宗主慎重行事。”
祝勤平輕笑一聲,傲然道,“本座豈是無備而來,這是衛君的玉璽,以衛國氣運相抵,無懼人道龍氣。”
說著,抬起刺繡著三朵金焰的袖口,攤開手掌,一個半尺見方的金玉蟠龍之璽,在掌心現出,似乎因為在祝勤平手中,法力激盪,故而,上有五彩霞光氤氳蒸騰。
“衛君已經答應於本座,不管事成與否,都會敕封我離地琉焰宗為鎮國之宗,到時,本座或可一舉而入洞虛。”祝勤平目光咄咄,說著,焦黃的瞳孔中,充斥著森厲之色。
思忖道,“高拯那老兒,聽說已經閉關突破洞虛,本座已經落後一步,這一次機會難得。”
這時,一個著杏黃色陰陽道袍,揹負著一柄寬大紅松木劍,山羊鬍老者,冷笑道:“那蘇侯不知死活,竟然膽大妄為,潛入帝丘,殊不知這裡正是衛國氣運中心,他身上的人道龍氣原就受著一些壓制。”
“三位道友,施法隔絕視聽,本座親自鎮壓蘇侯。”祝勤平森然說著。
身後三位赤林宗的道人,道了一聲諾,而後朝著宅院周圍散去,呈天地人三才之位,遙遙相控。
剎那之間,天空雲層漫卷,遮蔽朗月,紅色光影交織之間,整個宅院仿若隱在赤金色的光幕之中。
祝勤平大笑一聲,腳下火雲朝天靴,一步邁出,灼熱氣浪,洶湧澎湃,直奔硃紅銅釘的大門。
轟隆隆……
青牆條石壘砌牌樓,連同硃紅漆大門被一腳踏碎,火焰紛飛之中,木屑亂飛。
“什麼人?”
就在這時,一道冷漠、清冽的聲音自三重進的院落中響起,平靜無波中帶著幾分驚怒。
正是蘇照的聲音。
“小兒,還不出來受死!”
祝勤平道袍衣袖飄飄,赤紅長髮披散,無風自動,幾乎是毫無凝滯地踏入天井院中。
幾乎不見其人以神通刻意破壞,僅僅是立身虛空,周身獵獵氣勢,餘波所過,就見假山、廊橋、涼亭、小榭、垂柳……不是轟然倒塌,就是連根拔起,斷壁殘垣,一片狼藉。
一道流光自廂房中飛出,落在半空之上,面帶驚色,問道:“你是什麼人?”
祝勤平看著對面的少年君侯,就是愣了下,“久聞蘇國新嗣之君,身懷異術,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虛,竟已有這般不俗道業。”
其實,二人當初在衛國遭屍疫之患時,有過一面之緣,但當初蘇照就不起眼,眼下,倒也算是二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
而後,祝勤平將心頭對於眼前少年修為的驚異壓下,冷聲道:“小兒,死到臨頭,猶自不知!”
也不廢話,如鉗子的大手探出,直奔蘇照面門。
火焰灼灼,迎面而來,磅礴法力激盪而起的宏大雲氣,幾乎將蘇照徹底籠罩,封鎖著蘇照的遁逃之路。
蘇照面色微變,心頭凜然。
不得不說,直面一位歸陽巔峰的大神通者,就如一葉扁舟漂浮於大海之中。
蘇照心念一動,龍氣場域張開五丈之遠,隨著蘇國的瘋狂擴張,此刻,蘇照當初的龍氣場域力場,也水到渠成地擴張至五丈。
“等著你呢!”
祝勤平感覺到擒出的大手,凝滯了下,冷哼一聲,眸光厲色翻滾,身旁響起一道尖銳的呼嘯,龍吟聲似乎在虛空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