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蘇照化作一道粲然劍光灑然離去,姬令月佇立良久,一雙狹長鳳眸,點點清寒之光幽閃。
“殿下,此人當真是太真教弟子?先前與其交手,對敵路數,迥異於太真教。”冷虹緩步上前,玉容一如既往的清冷,開口說道。
姬令月幽幽道:“太真教弟子的身份可不是那般好冒充的,縱然他不是太真教中人,也和太真教關聯不小。”
顯然對於蘇照的真實身份,也並不是完全相信。
姬周帝室和三真大教之一的少真關係倒不是不錯,但太真教就交情泛泛。
冷虹凝了凝眉,疑惑道:“既然其人身分不明,殿下還為何拉攏他?”
姬令月輕輕一笑,道:“何人沒有秘密,只要其人承本宮恩惠,假以時日,就可為本宮所用。”
冷虹猶豫了下,沉聲道:“我觀此人腦後生有反骨,心思詭譎莫測,恐不會為殿下所用。”
她也說不出什麼感覺,就是隱隱覺得其人心思陰詭多變,不像外表表現的那般簡單,恐怕不是什麼善類。
這是一種直覺,毫無依據可言,但卻是冷虹這些年賴以生存的本能。
姬令月玉容微頓,若有所思地看了冷虹一眼,微微一笑道:“此人縱然有一些城府,本宮也不放在心上。”
她註定是要御極天下的人,如果連這等無名小卒都駕馭不住,她姬令月還重振什麼姬周帝室,還是相夫教子算了。
“至於他,若當真承本宮恩惠而不為所用,那就為本宮所殺。”姬令月眸光清寒,輕輕說著,掌中拿起那茶杯,稍稍用力,就已碎成數片。
顯然在其人眼中,方才蘇照的舉動,僅僅是無禮冒犯而已。
卻說,蘇照這邊離了姬令月所居別苑,就要往赤林宗而去,忽然面色微頓,道:“蒹葭?”
不遠處走來一個稚齒韶顏,以紅繩扎著雙馬尾的小姑娘,手中拿著一串兒糖葫蘆,眉眼彎彎成月牙兒,一邊吃的歡快,一邊瞪著自己。
“秦姐姐有事尋你,就在前面的茶樓中。”蒹葭輕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
蘇照聞言,怔忪了下,心頭有幾分詫異。
這幾天,他都沒有再見秦冰綃,還以為其人已經離開帝丘遊歷去了。
蘇照捏了捏小蘿莉粉嘟嘟的臉頰,道:“吃這麼多酸的甜的,也不怕一口奶牙掉完了。”
“你,啊……”蒹葭驚訝一聲,向一旁躲著,只是其身形雖然靈巧,但還是逃不過蘇照的捏臉殺,只得氣鼓鼓地看著蘇照,奶兇奶兇的樣子。
蘇照笑了笑,揉了揉小蘿莉的額頭劉海兒,雙馬尾的小蘿莉,粉雕玉琢,帶著一點嬰兒肥,滑膩嬌嫩,一掐能掐出水,的確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這邊廂,一大一小,一前一後,沒多大一會兒,就進入一家高有三層、裝飾典雅的茶樓。
蘇照步入二樓一間軒室,繞過一架松墨山水圖畫的屏風,赫然發現,靠著外間波光粼粼湖面的窗下,一方小几旁,秦冰綃一身藍色道袍,一頭如瀑青絲隨意挽著一個素雅的道髻,以一根松木短簪固定,熙色韶光映照的臉頰,雖不施粉黛,但清麗不減絲毫。
反而因一身將玲瓏曼妙身軀遮掩的寬大藍色道袍,將清絕、麗雅的風姿,無聲展現,宛如道道涓涓細流,沁入人心。
蘇照頓住了步子,眸中難免生出幾分驚豔。
“蘇侯這是?”秦冰綃扭過頭來,詫異地看著蘇照。
蘇照笑了笑,似是解釋道:“如詩如畫,不忍打擾罷了。”
秦冰綃眸光微動,默然了下,道:“蘇侯玩笑了。”
一旁的蒹葭冷哼一聲,明顯不樂見這一幕,轉身蹦蹦跳跳出了軒室。
卻留下二人,氣氛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