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籠罩大地,佔地廣闊、亭臺樓閣處處的衛國宮苑,燈火闌珊。
棠梨宮中,鐫刻青鳥圖紋的青銅宮燈,燭火搖動,將屏風之上的一道動人倩影映照的真切,“嘩啦啦”水聲響起,木浴桶之內,一個雲鬢挽起,不掛寸縷的女子,正在沐浴。
一隻纖美手臂舒展而起,將水撩起,一片片玫瑰花瓣兒,沿著凝脂光滑的藕臂緩緩滑落,熱氣騰騰之中,女子明媚似花霰的臉頰就是紅撲撲的,冰肌玉骨,白裡透紅,花瓣兒隨著水流落下。
因為齊魯二國使的到來,衛婧心頭憂慮大為紓解,眉眼之間欣喜之色掩藏不住,現在無論是凡俗國爭,還是仙道對峙,她都已想好了應對之法,風雨飄搖的衛國,終於也能稍稍喘口氣了。
“再等三真大教主持公道,那時,蘇國搶了我國多少土地,都要一一還回來!”
衛婧眸光清閃,清麗、冷豔的面龐上,霜色密佈,喃喃說道。
而在衛婧心中浮想聯翩之時,忽然,就聽到耳畔一把清冷、沉靜的聲音響起,“婧兒,讓人還回來什麼?”
衛婧驟聽此音,先是一驚,正要將玲瓏曼妙的身形掩藏浴桶中,掀起水花翻湧,繼而反應過來,抬頭看向蘇照,正自笑意吟吟地看著自己,嗔怒道:“你這人行蹤鬼祟,哪有玄門正道的樣子,倒像一個偷香竊玉的小賊。”
蘇照溫和一笑,身形一閃,隨著周身法力的湧動,衣衫自動飛起,長衫、內襯、腰帶一件件掛起在屏風上。
“你,你幹什麼?”衛婧一時大慌,驚訝道。
“你啊,不,是共浴啊。”蘇照理所當然說著,已經進入木桶之內,好在木桶奇大,容納二人倒也綽綽有餘,只是洗澡水難免溢了出來。
“你,你別胡鬧。”衛婧嬌軀劇顫,一時間覺得芳心大亂,無所適從,這人簡直就是得寸進尺,但凡有機會就要佔她便宜。
忽然,衛婧周身如遭雷擊,花容失色道:“你別……亂來!”
此刻,若仔細觀察,衛婧明眸之中,素色流光幽幽轉動,周身也逐漸湧上玄奇至高,詭譎莫測的道韻氣息。
蘇照眸光微凝,面容若有所思,倒也沒有繼續,自腋下環住衛婧,此刻二人肌膚相親,只覺溫香軟玉,細膩入微,輕聲道:“婧兒,能這樣抱著你,就已經知足了,哪敢亂來。”
衛婧心下鬆了一口氣,咬了咬櫻唇,嗔怪道:“那你別鬧……你不是去見太真教的人了嗎?他們怎麼說?”
蘇照神色頓了下,道:“太真教的人,我沒碰到,倒是去見了一位朋友,怎麼看你方才喜上眉梢,莫非這邊又有了什麼好訊息?”
衛婧擰了擰眉,聲音清澈嬌俏、珠圓玉潤,只是玉容籠霜,道:“齊魯兩國國使似為仙門中人,說要將蘇侯搬弄妖兵一事,告上太真教,我倒要看看蘇侯還能不能笑到最後!啊,你又做什麼啊~”
女子似嗔似怒說著,分明是被偷襲了一下,連忙轉過身,雙手抱肩,清聲說道:“你再胡來,我就惱了。”
蘇照面色現出一抹古怪,嘆道:“我真沒胡來……”
而衛婧晶瑩如雪的玉容之上,表情凝滯了一下,瓊鼻無意識皺了皺,檀口微張,似被某人的無恥震驚到,什麼叫自己動的……然而這時,就覺得眼前一道黑影,就覺得呼吸微促,嘩啦啦聲響起,伸手輕輕捶打著少年的肩頭。
不久,捶打漸弱,反而一雙如羊脂白玉的藕臂,悄然繞過少年的脖頸兒。
良久,唇分,衛婧美眸水光瑩瑩,霧氣欲滴,宜嗔宜喜道:“快別鬧了,水都涼了。”
蘇照也沒有再逗弄衛婧,他對此女的策略和衛國是一樣的,步步蠶食,二人算是沐浴完畢,從浴桶中起來,著一件中衣,至榻上休息。
揮手打起一道風,燭火頓時熄滅。
夜色靜謐,溫柔似水。
“到現在,你還不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嗎?”幃幔徐徐落下,衛婧依偎在少年懷中,幽幽說道。
兩個人除了沒有走到最後一步,同床共枕,肌膚相親,雖不是夫妻,卻也和夫妻沒什麼兩樣。
衛婧此刻也猛然反應過來,她雖然緊緊守著最後一步,可先前城池處處失守,和失了清白,也沒什麼區別了。
衛婧心一橫,索性將壓在心頭多時的問題,打算再次問個明白。
她覺得再這樣下去,早晚會被這人稀裡糊塗到破了身子,那時候連是誰都不知道,就欲哭無淚了。
蘇照聲音中也帶著“苦惱”,無奈道:“不是和你說了嗎,師門之命,我也不好違背。”
衛婧清哼一聲,憤憤道:“那你聽你的師門之命吧,那你別想碰我。”
說完,將螓首轉至一旁,也不看蘇照,將白皙如玉的雪背,背對著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