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之內——
薰籠之中,檀香嫋嫋升起,木榻之上,二人四目相對。
隨著蘇照的一句話,廂房中的氣氛頓時就變得旖旎,有趣起來。
陳姬目光羞憤欲死,容色又紅又白,窘迫地將螓首偏轉一旁,嗔罵道:“無恥淫徒!”
蘇照也沒有在逗弄這位麗人,整容斂色道:“等會兒,你隨我出去一趟,探查鄭軍大營,我懷疑鄭國得了昊陽宗之助。”
陳姬聞言,眸光閃過一抹自己都沒察覺的憂色,道:“昊陽宗的人?你先前不是說掌教已承諾你,不會介入蘇鄭國爭嗎?”
蘇照看著陳姬的神色變化,心情大好,但語氣幽冷之色不減,冷聲道:“李鶴遠可從來沒說過這話。”
陳姬默然片刻,晶瑩如雪的玉容上現出複雜之色,道:“蘇侯,你和鄭國之間,當真要鬥得你死我活?”
蘇照看著陳姬,忽然失聲笑了笑。
陳姬容色猛地蒼白如紙,不知為何,總覺得心頭有些冷,她方才也是……失心瘋了。
對她恩義深厚的前夫因其人而死,她巴不得此人身死國滅,方才竟為之掛心牽絆……
“陳桃兒。”蘇照輕輕笑了笑,攬住了陳姬的削肩,“啪”地在麗人豔若桃李的臉頰親了一口,引得陳姬怒目而視,但倒也沒有躲閃。
二人那等親密的事都已做過,陳姬再裝腔作勢,就有些矯情了。
蘇照道:“鄭國和蘇國,早已勢成如火,孤欲爭鋒天元,削平諸國,混一天下,鄭國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你不用為孤擔心,因為最後君臨天下,威加海內的一定是孤!”
這是第一次,蘇照在外人面前如此直地表露自己的野心。
看著少年君侯冷峻、削立的面龐上閃過的霸道,陳桃面色怔怔,心頭恍若有根弦被觸碰了一下。
蘇照轉頭對上那雙迷茫、痴迷的美眸,心頭一動,灼灼目光帶著幾分炙熱,直直盯著那一雙媚意流波的美眸,道:“你就是孤的戰利品!”
一代天驕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滅其國、殺其夫、霸其妻,西方稱蒙元為“上帝之鞭”,可謂貼切,因為鞭撻的不僅是天下。
陳姬聽著這話,只覺嬌軀一顫,被少年君侯霸道、恣睢近前,第一次輕輕閉上雙眸,彎彎眼睫顫抖不停。
蘇照卻只是行止有度,知道麗人心頭的糾結始終未去,朗聲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去鄭軍大營,看看鄭軍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嗯。”陳姬整了整凌亂的衣襟,聲音嬌膩地應了一聲。
……
……
已是夜色垂落,將夜時分,秋雨淅淅瀝瀝,天色愈發晦暗,遠眺而望,整個鄭軍大營燈火處處,密如繁星。
更有一隊隊打著火把的巡夜甲士,邁著沉重腳步聲在營盤內遊弋警戒,甲葉和鐵刀的碰撞聲,在秋風冷雨中,滿盈錚錚殺伐之意。
蒼茫夜色之中,悄然遁過一男一女兩道身形,少年男子攬住豔麗婦人的纖纖腰肢,目光逡巡過燈火簇簇的鄭軍大營。
“你能察覺到昊陽宗門人的氣息嗎?”蘇照神念傳音問著。
陳姬秀美的柳葉細眉,皺了皺,道:“後營,似有三道氣息。”
昊陽宗一共來了六人,以那白髮老者神照上人為首,另外還有神照境二人,金丹真人則有三人,此刻陳姬感應到的分明是金丹真人的氣息。
因為畢竟修為只是金丹,斂藏身上的昊陽功法氣息,就不會那般圓滿無漏,這氣息微弱近乎一絲一毫,又掩藏在鄭國大軍的軍陣煞氣中,十分隱蔽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