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還有個合歡宗。”
而就在蘇照這邊商議下一步如何舉動之時,秦冰綃這邊也和赤林宗宗主以及衛長老商量著事情。
“秦仙子要進入衛宮?斬殺魔道妖人?”衛長老眸光一閃,問道。
秦冰綃道:“還請貴宗道友出手相助。”
衛長老深吸了一口氣,暗道,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本來因為那蘇侯之故,還擔心如何勸高拯出手一同鎮殺合歡宗一眾妖人,沒想到這位太真教中人就提議進入衛宮,當真是正中下懷。
衛長老慨然道:“合歡宗等一干妖人魅惑君上,我等正有除此邪派之意,只是禁宮有人道龍氣形成絕域,難施術法……”
秦冰綃道:“不瞞道友,門中來了一位前輩,有法可隔絕人道龍氣壓制,此事還會有離地琉焰宗一同參與。”
秦冰綃倒不用擔心什麼,太真教三個字足以讓兩宗不敢輕舉妄動。
衛長老道:“此事,不知宗主?”
“就依秦仙子之意,合歡宗再在衛宮盤踞,我等都要為其所制。”高拯道。
這件事,算是商定了下來。
帝丘·衛府
此刻華燈初上,夜色朦朧,秋風吹動小榭廊簷之下的氣死風燈,光影交疊之中,湖面就是波光粼粼。
衛國太子衛仲攜其妹襄城公主——衛婧,正在小榭靜室之中,陪著衛琿敘話。
一扇木質玉紋的屏風之下,四人相對而坐。
衛仲一身素色斕衫,氣質溫潤如玉,此刻跪坐在一方小几之後,手中拿著一個茶盞,沉吟道:“衛老,事情真到了哪一步?”
襄城公主年歲十八,一身鵝黃色長裙,雲鬢高挽,容貌姣好,氣質明媚纖麗,明眸似一剪秋水,瓊鼻檀口,忽而丹唇輕啟,珠圓玉潤的聲音就是響起,“二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遠處坐著的老者,詫異地看了一眼襄城公主,面色複雜道:“公主殿下說得不錯,這是殿下唯一的機會。”
衛仲嘆道:“只是,終究是以子逆父,乖戾人倫啊……”
“二哥,衛國而今外有蘇國犯境,內有奸佞當道,幾有累卵之危,如不趁勢而起,倒是宗廟墮毀,黎民遭難,兄長於心何忍!”衛婧熠熠明眸之中,閃過一絲莫名的亮光。
她絕不讓兄長再次……落得一杯毒酒自盡的下場。
“前世”,她冷然旁觀衛國朝堂亂局,更對同父異母的二哥被君父猜忌,漠然旁觀,但結果是……衛國遂為野心勃勃,背信棄義的蘇國所滅。
而她成為亡國公主,為了不至淪為敵國玩物,在如潮水一般的蘇軍,攻破宮門之前,服毒自盡。
然老天開眼,不想母妃遺留下的那顆素璃珠,竟是一件異寶,見血通靈,逆行時光,一場夢醒,竟然再次回到一年之前。
這一年來,她憑藉著前世對兄長性情的瞭解,有意接近,漸漸贏得兄長信任,以不起眼的女流身份,為之謀劃大事,現在終於到了扭轉命運的關鍵時刻。
念及過往,衛婧吹彈可破的臉蛋兒上,面色幽幽,此刻藏著裙袖中的纖纖玉手攥緊,指甲狠狠紮在掌心,痛尤不絕,似乎這樣能讓這位“重來一世”的衛國公主激盪的心緒,稍稍平靜一下。
唯有助二哥登上衛君之位,才能改變命運!
如果蘇照在此,一定會面現古怪,這竟然是一位“重生者”?
……女頻大佬?
反派……竟是我自己?
衛仲道:“那些妖人擅施術法,如欲阻撓我等行事,當之奈何?”
“殿下不必憂慮,所謂法不加貴人,這等魑魅魍魎,見不得光,而且,衛長老也不會袖手旁觀。”這時,屏風之旁坐著的灰袍老者開口說道。
此人赫然是赤林宗的一位太上長老。
衛仲深深嘆了一口氣,迎著妹妹衛婧以及衛琿的期待目光,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慨然道:“為了衛國黎庶,縱毀謗加身,我也無悔。”
衛婧擊節讚道:“兄長壯哉。”
衛仲既然下定了決心,似乎也不再糾結,轉頭看向一旁的衛婧,朗聲道:“此事還多虧妹妹你從中說和。”
近半年來,如非衛婧從中牽線搭橋,招徠賢能,更引薦他見到前大司馬杜陵,他現在恐怕也沒有一搏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