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的確給他一種星漢迢迢暗度的感覺。
星河浩瀚,不可觸控。
夏璇璣手中把玩著一把藍色星光繚繞的匕首,清冷道:“蘇侯,身上的氣息……很危險。”
這危險,當然不是瞪誰瞪懷孕,能夠使女子淪陷的種馬氣息,而是……來自太白劍君的劍意殘留。
哪怕劍意早已消褪許久,但那種弒神、絕仙、誅魔的強橫氣息,仍是讓心思敏銳的夏璇璣感到心神不寧,不敢輕易出手。
這也是此女所修功法所致,比如此刻的戴景澄等人,無知者無畏,反而不會生出絲毫忌憚之意。
蘇照默然良久,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一旁的陳姬不知為何,就是翻了個白眼,美眸流波,媚意如煙雲浮動。
夏璇璣垂眸而視,把玩著掌中的匕首,頭也不抬,冷冷清清道:“幽羅神教,夏璇璣。”
蘇照怔了下,卻是心頭生出一股異樣,那是被人不假辭色的感覺。
不,如視星宙,可望難即。
陳姬看著這一幕,嘴角彎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然而片刻,就是覺得她這種心態毫無來由。
此刻,蘇照和夏璇璣的對話,也落在了羅真等人的耳畔,引起幾人彼此交換眼色,面面相覷。
幾人自然知道,人道龍氣如刺蝟一般,需要時時注意反噬。
贏子弋笑道:“在下贏子弋,蘇侯英睿雄主之名,在下仰慕已久,恰巧你我皆為金丹之巔,不如切磋一番如何?”
贏子弋此話一說,羅真就是面色微動,他們差點忘了,贏子弋同樣有人道龍氣,想必有著剋制之法。
果然,隨著其人一步踏出,身上同樣有著龍吟之聲響起,竟不下蘇照。
贏子弋身為秦王之子,又被天刑教教主收為關門弟子,雖然此刻還未確定為秦國太子,但也僅僅是差上一個名分而已。
再加之秦國為萬乘大國,挾生民千萬,縱然是沒有名位的嗣子,其自身氣運,也稍稍可蘇照爭鋒一番。
蘇照眸光微眯,看著對面的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年一身玄水常服,腰繫陰陽絲絛,右手搭在腰間一把造型古拙的寶劍劍柄之上,氣度凝然,鷹視狼顧。
“贏子弋?大雍帝君!”
蘇照眸光微凝,在心頭猛地生出一股熾熱的殺機,如果於此格殺這贏子弋,未來的大雍仙朝,是否就從此胎死腹中呢?
“蘇侯,以前見過我?”贏子弋見對面的少年,目光緊緊盯著自己,目光晦暗不明,面上笑容也不由漸漸斂去,好奇問道。
蘇照搖了搖頭,道:“不曾見過。”
而後目光飄向一旁,贏子弋身旁的女子,目光閃過一絲憐憫。
如果他所猜不錯的話,這女子就是心魔宗嶽昕,心深似海,妙策無雙,但卻是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女文青,那場血色婚禮,幾乎引為天元九宗茶餘飯後的談資。
算是桃花不斷的大雍帝君,生平為數不多的醜事。
這位大雍帝君少年母親早喪,隨著其姑姑笠陽公主,一手撫養長大,但這位大雍帝君卻對自己的姑姑產生了不倫之情。
然而,卻因為天刑教教主之故,需要和心魔宗聯姻……
這時,嶽昕似乎察覺了蘇照目光的注視,或者說捕捉到了那幽冷目光之下的一縷憐憫,就是顰了顰春山黛眉。
這女子看著也不過雙十年華,但生的極柔美,只是熠熠明眸之中有著看透世情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