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照一時間也有些舉棋不定,而在這時,原本沉寂的升龍鼎竟然有了動靜。
蘇照心頭微動,抬眸,問道:“你要如何幫我們?”
安安道:“有一個佛塔法器,就在我爹手裡,這是那金駝佛的信物,我能幫你偷出,此外還有兩件信物,在蠱雕和劍塵湖的老魚手裡,蠱雕手中的是一方手帕,我猜在他夫人丹鵲手裡,好像是叫什麼天香七彩流光帕,至於那老魚,手中的信物喚作太白劍令,這兩件東西……你要自己想辦法。”
蘇照眸光微動,道:“還有兩件信物?”
安安道:“都是三位上古真仙的傳承信物,沒有這三件東西,就算打敗看門天狗,你也進不去星宮……哎,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
蘇照目光閃了閃,道:“我只知這裡是一方仙園所演天地,至於這些細節,不入此界,如何得知?”
安安想了想,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
“那兩件你不能偷嗎?”衛湘歌看著少女,她總覺得眼前這少女想法過於兒戲。
安安一副看智障的模樣,道:“萬一,就像剛才被識破怎麼辦?我爹頂多責罰我一番,但這二妖可是心狠手辣之輩,若是他們識破,我還有命在?”
衛湘歌被噎了一下,心頭羞惱不已,她感覺自己的智商竟被一頭老虎嘲諷了。
蘇照眸光微頓,從這安安口中,倒是得知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細節,再結合那場幻夢經歷,基本可以推斷——
這方仙園是三位長生真仙隕落之後,交匯而出,至於太白劍君的星宮,則是掌控這方仙園的樞紐。
若他沒有猜錯,那星宮,多半是太白劍君眉心的一點星辰印記所化。
可,三件信物在三位妖國之主之中,從兩位金丹大妖的手裡取走兩件視若珍寶的信物,這個難度……
蘇照思忖道:“應該先去那方地界看看,隱隱覺得破局之點或就在星宮。”
從進入秘境之前,升龍鼎就在明裡暗裡催促於他。
其實這種催促,在前世,他也曾遇過,只是不願為提線木偶,結一概不理,但今生對於仙鼎的提示,差不多……奉之圭臬。
“而且上古那一幻境,再結合著仙鼎當日引動的太元三響……”
蘇照心頭閃過一道亮光,隱隱抓住了某些線索。
“你想好了沒有?”安安催促道。
蘇照搖了搖頭,“我打算先去星宮看看,再從長計議,對了,你要不要去?”
安安急道:“沒有真仙信物,你怎麼進去?”
“先去看看,或許……不需信物也說不定。”蘇照神色幽幽說著。
安安輕哼一聲,“也不知你哪來的自信,好,那明天,我領你過去。”
蘇照點了點頭,道:“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目送安安離去,一旁的衛湘歌,神識傳音,問道,“有了頭緒?”
蘇照詫異地看了衛湘歌一眼,微微一笑道:“你怎麼知道?”
“你每次這樣……眼神就有變化。”衛湘歌抿了抿櫻唇,明眸閃了閃。
蘇照無聲笑了笑,眸光漸凝,心頭一時有些複雜,道:“沒想到,你都這麼瞭解我了。”
這大概就是……我知你深淺,你知我長短吧。
衛湘歌上前,坐在蘇照一旁,將螓首靠在蘇照肩頭,少女垂於削肩之後的如瀑青絲散發著淡淡馨香,似是輕聲呢喃道:“蘇照,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但我覺得你心裡藏著許多事,可以……和我說說嗎?”
少女嬌憨、明澈的聲音漸漸纖弱、顫抖,一顆芳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蘇照聞言,默然良久,伸手穿過觸感柔順的鬱郁青絲,攬過少女的削肩,冷峻面容之上,漸漸現出一抹回憶之色。
自他重生以來,滿打滿算不足三個月,的確有許多心事壓在心頭。
但不管是重生,還是仙鼎,哪一件都不能和人說,但……
“既是不願說,就不要勉強了。”衛湘歌微微失神片刻,明眸黯然,強自一笑,心頭多少有些落寞,有些人,縱是枕邊相伴多年,可你永遠也走不到他心裡,無法分擔他的喜怒哀樂。
蘇照忽而道:“床上說。”
衛湘歌心尖一顫,訥訥“嗯”了一聲。
幃幔四及,燈火熄滅,一尺滿懷羞澀的月光自軒窗,柔柔照進竹樓,就可見旖旎未散的空氣中漣漪圈圈生出,正是神識波動,分明是一雙連體璧人,以神識傳音交流著,“湘歌……我數月前,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