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座漢白玉矗立的仙門,穿過風雷呼嘯,霞光絢爛的罡氣雲層,五百天兵天將隨著太白劍君,騰起一團雲霧,向南方之域的莽莽崇山峻嶺飛去,掠過山川河流、平曠田原,最終停留在一座蠻荒氣息的黑色城池上空。
此刻凡界已是黑夜,天穹一輪朗月照下,那巍峨高立的城池,如一頭於暗夜蹲踞的蠻荒巨獸,歷經風雨侵蝕的黑色條石,在皎潔月光照耀之下,泛著幽冷的光澤。
城池之中,紅燈輝映,陣陣喧鬧之聲在靜夜中傳至極遠。
尤其是城中正中心的位置,原本在往日用來舉行祭禮的天壇,早已不見往日的肅穆、莊嚴,澆築了一根根嶄新、高大的立柱,淡紅色迷霧籠罩著祭壇四方,城中的男男女女在祭壇之下,或是嚎啕大哭,或是放聲大笑,或是痴迷喃喃,有一些甚至已除去了衣物……
而這邊廂,城頭之上人頭攢動,一些披著藤甲的兵丁,見到雲霄之上的天兵天將,一股恐慌的氣氛在城頭蔓延開來。
這時,城中一道青色光芒劃過天際,雲霧四散,從中走出一個鬢髮如銀,面容蒼老的老者。
其人一手扶著牆垛,一手舉著盤蛇拐木杖,木杖蛇頭兇惡猙獰,呈三角之狀,蛇口含有一顆赤色寶珠熠熠而閃。
那老者溝壑縱橫的面容上滿是驚異,道:“天庭尊使,辛南國久沐天庭教化,侍奉仙君也從無不恭謹之處,天庭何以舉刀兵相向?”
“你當本君法目看不到嗎?”太白劍君眉心星辰印記熠熠閃爍,一若點漆的眸子,隱隱有金光繁盛,冷聲道:“辛南太子,私藏天香神女,在國都舉邪神之祭,勾連異界道尊,誠為界奸,爾等還不開啟城關防禦法陣,迎天庭之師入內,滌盪邪氛,是要和妖邪玉石俱焚麼?”
那老者面色大變,自知罪行敗露,高舉起掌中蛇頭柺杖,大聲道:“祖神佑我辛南,起陣!”
隨著話音落下,原本就運轉的防禦陣法,運轉速度陡然再快幾分,一條生有兩翼的騰蛇虛影隱隱現出,狹長、陰唳的眸子微微張開,猶如血燈,黑色的鱗片栩栩如生,火紅色的熔漿在鱗片之間流淌。
火焰騰蛇張嘴吐出一道蛇息,無數火球就向太白劍君一行噴去。
“冥頑不靈,罪不容誅!”太白劍君眉間煞氣隱隱,冷喝了一聲,話音方落,背後寶劍就已離鞘而出,化作一道驚虹,直斬那正欲展翼而飛的騰蛇。
“簌簌……”
皓白劍光劈波斬浪,劍氣所過之處,泯滅火焰,最終狠狠斬在騰蛇虛影之上,那虛影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漸漸散去。
“城陣已破,隨本君殺進去。”太白劍君凜聲說著,當先而行。
身後掠陣的天將,也隨之闖進城關。
蘇照同樣在一隊天兵陣列中,遇到一個個架起黑火雙翼的辛南國修士,聽著身畔的喊殺之聲,卻也不知如何施為,有種與自己無關的置身事外之感。
但就在這時,一個架起黑火羽翼的辛南國修士,許是看出了蘇照的心不在焉,手持一杆三股叉,一臉兇戾地向蘇照刺來。
“保護校尉。”
一個個天兵越陣而出,手持長戟,向那辛南國修士圍攻而去。
看著一個個袍澤倒在血泊之中,而後在火焰中化作飛灰,蘇照抽出腰間金劍,一股不屬於他的劍術,幾乎是本能一般施展而出,那是人仙之劍,五嶽奔雷劍,劍出風雷動,迅若雷霆,向那目光漸漸驕橫,猖狂大笑的辛南國修士刺去。
“噗呲!”
人仙一劍,重若山嶽,流溢金光穿頸而過,一簇血花在半空中爆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