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從來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趁勝追擊,得寸進尺……花前月下,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看雪看月亮,談上整整一夜……
衛湘歌黛眉彎彎,也不疑有他,問道:“子妗姐姐呢?”
蘇子妗星眸微微眯起,看了一眼衛湘歌,暗道傻姑娘,你們兩個在一起花前月下,讓我湊過去做什麼?顰了顰春山黛眉,笑道:“你們去就好了。”
“左右時間還早,一起吧。”衛湘歌一把挽起蘇子妗的手,笑靨爛漫地說道:“對了,姐姐說要跳舞給我看,還沒跳呢。”
蘇照在一旁看的有趣,這時迎上一雙看似徵詢的楚楚目光,一剪秋水盈盈波動,正是蘇子妗。
“阿姐,吃完飯,去消消食也好。”蘇照神色微頓,只得打消了一些念頭,清聲說道。
蘇子妗終究是跟著去了,然後,一夜無話?
並不是。
三人以及宮女芍藥,行走在殿宇之間的長長廊橋之上,一行行八角宮燈懸於廊簷角,隨風搖曳,偶爾碰到值夜的宮女,見到幾人,都是盈盈福上一禮,繼而挑燈離去。
不得不說,蘇國雖是七郡之地,但祖上也曾闊過,又經十餘代蘇侯的不停修繕、增擴,宮苑造得也是巍峨壯麗,佔地廣闊,宮闕重重,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整體以黑紅色調為主,得華夏前世秦漢王宮之軒峻、莊嚴,無明清皇宮之奢華、富麗。
這本身也是這時代的審美,整體有著一股簡素,大氣之美。
因是蘇子妗在側,蘇照倒也沒有挽著衛湘歌的手,到了一間三層閣樓之上。
這時值守的宮女,早已將燭火點亮,宮燭簌簌而明,閣樓燈火輝煌,青玉條石鋪就的地面,光可鑑人,人影憧憧。
“見過君侯,長公主殿下。”
一二十個身著華美宮裳,挽著雲髻,頭戴金釵步搖、容色秀麗的宮女,身形婷婷嫋嫋,躬身見禮著,一時間,鶯鶯燕燕環繞,這些宮女或冷豔如霜,或嫵媚多情,或嬌俏可愛,或清純恬然。
甚至一些大著膽子的宮女,螓首抬起,將一雙或多情善感,或哀怨乞憐的目光,投向蘇照,竟是暗送秋波。
有一些若論姿色,雖無傾國之色,但在後世,出道也是綽綽有餘。
這就是王侯之貴!
這一幕自是引起蘇子妗貼身侍女芍藥的冷哼。
說來奇怪,不同於華妃音,衛湘歌面對這些宮女,倒沒有什麼反應。
蘇照打量著手持琵琶、笛子、古箏等樂器的宮女,問道:“你們太樂署的宮人……太樂令呢?”
一國大典、祭祀都需要樂舞,故而王侯都會供養著這麼一批人。
這時,從這些宮女佇列中,緩緩走出一個豐額廣頤的花信少婦,年齡在二十五六歲。
其人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一身桃紅色的宮裝長裙,較低的白色抹胸,現出一抹雪膩肌膚,白璧無暇,滿月捧出,妝容更是精緻嫵媚,眉眼間流淌著輕熟、嫵媚的風韻,身材豐腴有致,如熟透的蜜桃般,走上前來,躬身說道:“君上,奴婢柳清羽,是新任的太樂令,前任太樂令年前病逝,奴婢是其師妹,由其引薦,方入宮中。”
這個時候,其實也就是後世的晚上七八點左右,夜色未深,華燈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