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羨輕蔑一笑,譏誚道:“楚副旗使方才大言炎炎,而今事到臨頭,卻遲疑不前,還真是有趣。”
聽著這番冷嘲熱諷,楚蔓面色難看,心頭不免生出怨恨的情緒。
不過,這時雪羨冷哼一聲之後,也不得不考慮林輕輕一事,不救,人心就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救的話,風險就很大。
“剛來溫邑,就橫生枝節,出來辦趟差,都不能順順利利,真是晦氣。”雪羨眸光冰寒,心頭煩悶至極,吩咐道:“林輕輕的事兒,先不忙,營救一事需要從長計議,這東籬居先換地方,楚副旗使,可有其他新的地方,我們連夜撤往那裡。”
在雪羨看來,林輕輕上一刻不暴露,不代表下一刻不暴露,將在場所有人安危,寄託於林輕輕守口如瓶,簡直愚蠢至極!
楚蔓道:“還準備了一處據點,是一座宅院。”
雪羨冷聲道:“先到那裡去,把一些重要東西全部帶走,你招募的幾個掌櫃,不知內情,倒是可以留下,如果最終都沒有事情發生,我們再回來此處落腳。”
楚蔓聞言,也恍然明白,不得不承認雪羨這位令她漸生厭惡的頂頭上司,在這些問題上考慮的要縝密一些。
……
……
第二天,一大早,甘露殿中,剛剛洗漱完畢的蘇照,聽到蔡安的稟告,目光若有所思,道:“東籬居的那幫年輕女子,全部走了?”
蔡安道:“自從君上讓卑職留意東籬居動向後,那幫操著吳人口音的女子,已經不見蹤影。”
蘇照點了點頭,面上倒也不見失望。
他本來是想要釣魚,但碰上了一位苟道中人,如此以來,似乎倒不如直接抄了東籬居?將其在蘇國的情報網路,連根拔起。
但賬不能這樣算,蘇照本意是不想和女帝一方的人提前對上,至於反向安插間諜,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成則喜,不成亦不惱。
“不如將對鳳凰五部的偵緝、滲透,當作佈置給蔡安天聽司的課外作業。”蘇照思量了一會兒,威嚴、沉靜的目光審視著蔡安,沉聲道:“先不用管她們,先將林輕輕好生看管起來,看看能不能試著策反她,至於東籬居這幫人,交給你處置。”
蔡安聞言,拱手稱是,正要告退。
這邊廂,蘇照道:“孤讓人從府庫裡準備了一些煉體的靈藥,你拿回去用罷。”
蔡安武道修為已至後天巔峰,天聽司的主事人,實力如此低微,連先天都沒有,蘇照實在看不過去。
“多謝君上。”蔡安聞言,心頭不由一喜,但面上恭謹之色更鬱,拱手道。
目送蔡安離去,蘇照眸光微動,思忖道:“等到仙朝建立,才可鑄天兵池,立封神榜,建拜將臺……到時,天子封神,言出法隨,文臣武將受人道氣運沖刷,不管是修為還是武功,都會迅速提升,但卻受掌鼎的仙朝之主意志的壓制,可謂一言可取,一言可奪。”
這些都是前世那些仙朝玩過的戲碼,廣為流傳,蘇照自是爛熟於心。
只是前世建仙朝,起碼要等三波靈氣潮汐之後,那時此方天地龍氣勃發,人道氣運直接顯化為律令法網,仙宗玄門都要受其掣肘,不加入這個體系,就會排斥在外,逐漸天厭地憎,衰微凋零。
不過,而今的天元九州,還是山河無恙,仙人高高在上,一副不問世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