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妃音平靜目光注視之下,孟奎深深吸了一口氣,漸漸平息了心頭沸騰殺意。
“此人不好惹,不過現在,還是給孟師兄治傷要緊。”華妃音輕聲說著,自僧袍袖口中探出纖纖素手,潔白如玉的手掌中,頓時現出一個琉璃澄瑩的玉淨瓶,玉淨瓶之中,插著幾根楊柳枝,楊柳葉如寶玉,隨風依依。
此刻,華妃音端莊玉容之上滿是祥和與悲憫之色,只是聲音酥軟嬌媚,卻與這副出塵、超脫的出家人之姿有些不協。
若蘇照在此,或會感嘆一句,好一個楊柳觀音。
但此刻的孟奎,卻僅僅是眼前一亮,目光緊緊鎖定在那露水之上,驚訝道:“華師妹,可是那碧瑩潭之水?”
華妃音點了點頭,也不多言,手腕運集法力,楊柳枝葉蘸著潭水,向孟奎輕輕灑去,露水化而成霧,直奔孟奎身後傷勢而去。
那潭水是曇月庵的療傷聖藥,也是華妃音的師傅,靜篤師太為了華妃音出現意外,有著活死人、肉白骨之效,對於三昧真火自是可以壓制。
不過片刻,孟奎只覺後背被三昧真火灼燒過的火辣之痛,在一片清涼中,漸漸弭消,而後被燒傷的肌膚,也是漸漸生出肉芽,迅速癒合。
感受到傷勢盡除,孟奎心頭一喜,而後,目帶感激地看著華妃音,道:“師妹,大恩不言謝,以後若有用得上灑家之處,只管吩咐。”
“師兄客氣了。”華妃音微笑頷首,柔聲道:“孟師兄,最近可休息幾日,至於那物,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從那人手裡索回。”
孟奎點了點頭,道:“那一切就有勞師妹了。”
華妃音應了一聲,也是告辭離去。
……
……
這日清晨,陽光明媚,空氣清新,甘露殿前的演武場上,蘇照換了一身幹練的武士勁裝,手持精鋼寶劍,掌中真氣催發,劍芒搖曳,繁盛絕倫,和一個少女的長槍鬥在一處。
遠處,還有數十個侍衛圍觀,以及彭堰父子,蔡曠、曲楷等人,都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中的一男一女。
“君侯這劍法,大有門道,劍招凌厲,攻勢更是綿綿不絕,似有江河無盡之意。”蔡曠目光湛然,似在心中描摹著蘇照的劍法。
此人為劍術大家,眼力自然是卓絕,一眼看出蘇照劍法的玄妙。
“只是……君侯緣何劍法如此精妙?”
不過,這種想法也只是在心底一閃而過。
從袁彬一事上,蔡曠就已經發現,這位少年君侯一身實力深不可測,不過,縱有驚異,也只當是貴人另有機緣。
再說,只有君主懷疑臣子的道理,倒很少有反過來的。
彭紀也是點了點頭,感慨道:“君侯年歲才僅僅十五,就已有這番藝業,未來實不可限量。”
這邊廂,蘇照一劍擊退衛湘歌槍勢,身形一閃,收了長劍,輕聲道:“湘歌,如何?”
衛湘歌也收了長槍,清聲道:“你這劍法,的確精妙、悍勇,似是一門生死搏殺劍術,但你武道修為不如我,再有一會兒,你當敗於我手。”
二人此刻都是以武道修為對敵,蘇照如今是後天之境,而衛湘歌卻已是先天后期,的確差上許多。
蘇照將劍還鞘,輕輕笑了笑,似乎對於少女的爭強好勝也有些無奈,解釋道:“一寸長,一寸強,我以長劍對敵,原就多有不便。”
見衛湘歌有些意猶未盡,蘇照只得安慰道:“好了,先不比試了,今日說好了去打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