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納聽到男子的話語,內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跳。
這個男子的狀態顯然不太正常。
首先,從外表上看,很明顯,他不是一個正常人。他的身量比普通人的要高,而脖子上頂著的腦袋也讓人感覺到非常詭異。
而且,伊格納也注意到一點。
這個“找眼睛的男人”似乎是這一層樓道中唯一的能夠發出聲音的“活物”。在他尋找眼睛的這個池子裡,也在不同的地方散落著和他模樣相像的屍體。
那些同樣頂著巨大頭套的屍體都三三兩兩的堆疊在一起,泡在房間中央的水池中。
從他們屍體腐爛的程度還有布料浸潤的程度來看,這些屍體在這裡的時間並不會短。
然而,這個池子,卻沒有散發出發酵的惡臭,反而伊格納在逐漸靠近後,可以嗅到池子中池水隱約散發出仿若薰香似的芬芳。
“……”
有了幾次刑事經驗的伊格納對這樣的場景已經有了些適應,但是想到空氣中的味道來源於屍體,就讓他覺得有些生理上的不適。這比單純的血腥味,還要讓人感到反胃。
其次,如果放下這個男人的外表。
從說話的重複性來看,這個“找眼睛的男人”也不正常。
說他是唯一的“活物”似乎也不太準確。
伊格納在經過幾次測試之後,更傾向於認為他不是某個現實的存在,即不是處於“活著”的狀態。因為他對環境不存在應激性的反應,說話的語音語調也基本沒有起伏。
這不符合生物的基本定義。
無論是什麼生物都應該具有應激性。在這個非凡世界中,有一些具有“活著”特性的封印物,也能夠對環境產生應激。
而無法對環境做出反應的生物,無論是不是被非凡特性操控,恐怕都與“活著”這個狀態相去甚遠。
就如同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般。
伊格納等待了一會兒,也嘗試了用身邊其他的小物件去引起“這個男人”的注意。但是,哪怕小石頭打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他也沒有其他反應,依舊是在口中嘟嘟囔囔著相同的話語。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看過我的眼睛?”
“恐怕……我,把我的眼睛,忘在水裡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蒼白一片……”就在伊格納觀察他的時候,他又像是復讀機一樣,將這三句話重複了三遍。
從話語的內容來看,“找眼睛的男人”的話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話語裡的邏輯,還有涉及到的片語似乎完全沒有關聯。聯絡上他這個存在本身,就更讓人覺得撲朔迷離。
這個男人脖子上套著的巨大布袋到底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他頭頂上的巨大布袋會像腦子一樣蠕動?
假設這個頭頂巨大布袋的“生物”,原本是人類好了,他脖子上所套著的大腦袋已經把頭完全包裹了進去。何來眼睛會不見一說?
難不成不待裡面包裹著的,已經不是“大腦”,而是其他什麼東西?
而且,又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眼睛會不見?
那麼,在眼睛不見了的情況下,又怎麼能夠看見“蒼白”呢?
這位老哥說的話,雖然只有三句,但是裡面透露出來的問題,讓人根本摸不到任何的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