鴰神進來石室,沒有絲毫遲疑就把手放在蘑菇上,閉上眼睛凝神感應。
聶傷卻不放出玄鳥感應,也不敢進入冥思,打起精神在一邊注視著鴰神的狀態,準備隨時她救出去。
只見鴰神面上現出痛苦、煎熬、嚮往、意動等各種複雜情緒,臉上表情似乎想要逃離這裡,手卻像被吸住了一樣怎麼都拿不開。
聶傷正猶豫著要不要把她拖開,鴰神終於睜開了眼睛,一句話沒說,只對聶傷使了個眼色,往外疾走。
二人回到安全處,同時撥出一口濁氣。
聶傷待鴰神緩過氣來,問道:“如何了?”
鴰神露出笑容,說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呵呵,全是鬱那個傢伙在搗鬼。他自己沒有露面,卻在暗中操控自己的精血,釋放出神力引發了洛望子母子體內神血之力,導致她們血脈之力失控,也因此聯絡上邪神。”
“哦!”
眾人恍然大悟。
大史問道:“邪神鬱為何要這樣做?”
鴰神想了想,說道:“我猜測應該是這樣的。”
“邪神鬱能感應到被鬼兒子吃掉的精血,這些精血脫離了他的控制,早晚要被鬼兒子吸收掉。他奪不回來,又心有不甘,便乾脆引發血脈之力,讓鬼兒子既得不到好處,還遭到反噬。”
聶傷又道:“遠距離引發精血的血脈之力,這樣做肯定會耗費大量神力吧,對邪神鬱又有什麼好處呢?光是為了報復一個弱小的對手,顯然太不值得吧?”
鴰神道:“我認為,他在策劃一個陰謀,用來算計其他邪神,特別是他的兄長荼神的毒計!”
“唔?”
眾人一聽都來了興致,圍緊了豎耳細聽。
“鬱的神念要是一同來騷擾洛望子,我一定也弄不清楚他的目的,但他舉動異常,反而讓我看出了破綻。”
鴰神嘴角一挑,得意笑道:“他知道洛望子母子即便化成邪神、邪物,也會被我們毀滅,根本沒有逃進深淵的可能。所以便將計就計,故意擴散洛望子身上的血脈波動,吸引其他邪神前來。”
“洛望子體內的邪神鬱的精血很高貴,若是成為邪神,實力肯定不弱。邪神們都想吸引這位新誕生的邪神加入自己家族。於是蜂擁而來,將自己的神念之觸全力延伸過來,拉扯洛望子的靈魂。”
“但他們卻又不清楚這位新邪神的處境。一旦洛望子被我們徹底毀滅,這些邪神,特別是鬱的兄長荼,那位貪婪成性的邪神,他們的神念之觸就會像被斬斷一樣,遭受重創!”
“哼哼。”
鴰神整了整黑紗裙,冷笑道:“這就是鬱設下的陷阱,專門用來坑害其他邪神的。”
人群默然無聲,每個人都神情怪異。著實沒想到,邪神之間的競爭竟然如此沒有下線,無恥程度勉強可以和凡人一拼了。
“那邪神鬱,一向以陰險狡詐聞名,這正是他的行事風格。”
虯丁打破了沉默,問鴰神:“那,我們該如何救治洛望子母子呢?”
“哈哈哈哈。”
鴰神長笑一聲,說道:“這個再簡單不過了,只要遮斷邪神鬱的神念就可以了。”
“如何遮斷呢?”
眾巫面面相覷,聶傷和幾個賓客也一頭霧水。
邪神神念和地表神靈的神念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以聶傷的理解,邪神神念就像寬頻網路一樣通暢,地表神靈的神念,卻只有無線電對講機的程度。
前者對後者的優勢,是高緯度對低緯度的碾壓,地表神靈根本無法在神念領域對抗邪神,自然也無法遮蔽。
“你們不要愁,我有辦法。”
鴰神緊盯著不遠處的石室,面色難得嚴肅的說道:“直接遮斷邪神神念,以我們這些人的實力,的確做不到。但是,我們可以將之引開!”
聶傷一下醒悟過來,質問道:“你是想以自己為誘餌,引開邪神神念嗎?那麼多邪神的目光都匯聚在此,你怎麼可能撐得住?”
“啊!?”
眾人都驚呼一聲,詫異的看著鴰神,不敢相信這鳥妖竟然會捨己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