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您老人家辛勞了十餘日,這裡的笨重活計自有這些凡人去做,您先歇息一會吧。”
騎羊老者身邊站著一個衣著華貴的青年,對老者躬身說道:“徒兒也在這裡看著,這次一定不會誤事。”
老者手裡摩著酒葫蘆,用清朗的聲音說道:“這土焦智者太過滑溜,為師盡了全力才將之堵在此谷中,不能再讓他逃了。”
“舒耳,你和這裡凡人士卒抓不住他的,他畢竟是近千歲的老神了,不要看他逃的狼狽就小瞧他。我已經輸了拘土老兒一籌,不能再丟臉了,今日一定要將那土鼠生擒!”
他喝了一口酒,抬頭看了看天空,輕笑道:“那隻鸚鵡妖去襲擊土焦人營地,不知情況如何了?”
叫舒耳的青年笑道:“徒兒聽軍中斥候說,土焦人所在的土山上,熱鬧非常。那隻鸚鵡妖和一大群小矮子打的熱火朝天,雖然殺了許多矮人,但也被矮人弄的灰頭土臉,在泥裡土裡打滾。哈哈哈,簡直威風喪盡,有辱神靈之名!”
老者面上也露出了微笑,一臉輕蔑道:“呵呵,一隻愚蠢的扁毛畜生,也敢妄想受我群舒之國的供奉?若是從前,我早就把他痛打一頓趕走了。這次他來了也好,截派前來問罪,我和拘土老兒正好把這次事情全都推到他的頭上去,讓他做替罪羊。”
“哈哈哈哈!師尊高明!”
舒耳大笑一聲,拱手恭維,又道:“那鸚鵡妖在土山上折騰了一通,忽然飛上天空走了。斥候看到高空中有一團小小的黑雲,想來是耆國人派來的鳥妖又回來了,鸚鵡妖追鳥妖去了。”
“那鳥妖的來歷不簡單,可惜未能成神,不是鸚鵡妖的對手,應五能應付,我們毋須分心。”
老者又喝了一口酒,神情逐漸嚴肅起來,緩緩說道:“我們劫了耆國的財物,以那耆國國主聶傷的性子,肯定會報復的。”
“他報不報復又能怎樣?”
舒耳面有傲色,嗤鼻道:“是帶兵長驅幾千裡來攻打群舒呢,還是仗著自己的一點異能,來師尊面前討死呢?呵呵,師尊,這樣的小人物,何必理會他?”
“你這淺薄小子,能不能眼光開闊一點?”
老者呵斥一聲,怒道:“難道你不知道,那聶傷是帝辛的心腹嗎?為師是神巫,出手襲擊了耆國人的商隊,你道聶傷不會向帝辛告狀?帝辛有截派眾神維護,截派定會就事找為師麻煩。這些你都看不到嗎?”
“這……”
舒耳露出些許驚恐,遲疑道:“可是師尊不是說,我們也有靠山,不怕他截派,所以才對耆國商隊動手的嗎?”
老者神色有些沮喪,又灌了口酒,擺手嘆道:“唉,有些事情你暫時不便知道。為師只能告訴你,雖然為師是神巫,但在一些神靈勢力之間,也只是個小人物而已。劫耆國商隊,非我所願,身不由己耳。”
他發了會呆,扭頭盯著舒耳的眼睛,好聲說道:“如今天下,神靈世界越來越危險,還是凡人的世界安全一些,至少貴人們不容易死。”
“徒兒,你是我的十世嫡孫,舒鳩國的嫡長子,此事結束後,你就還俗回舒鳩當國主去吧。”
“啊!”
舒耳大吃一驚,一把抓住老者坐下青羊的韁繩,驚慌的叫道:“師尊,不,老祖宗,你、你不能趕我走啊!孫兒就是死,也要陪老祖宗身邊!”
“咩耶!”
身材和馬相當的大青羊受驚轉身,朝著舒耳不滿的叫了一聲。
“徒兒,休要耍孩童性子!”
老者摸了摸羊頭上的大角,板著臉喝道:“此事以後再說,今日先把精力放在眼前之事上,不要誤了大事!”
“老祖宗,我們挖開洞口了!”
他話音剛落時,一個群舒軍官滿身是土的跑了過來,一下拜在青羊蹄前,歡喜的叫道:“老祖宗,接下來該怎麼做?”
老者一喜,哈哈笑道:“老矮子,這下看你還往哪裡逃?”
“不用你等了,都退到一邊好生守著,看我逼那老矮子出洞!”
他用腳後跟一磕坐騎的肚子,大青羊就邁步往前走去,很快便到了前方几十步的一處土丘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