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黃臉的青年貴人跳下車來,急急奔到城頭,滿頭大汗的請示道:“要不要發兵追捕?”
聶傷瞅了一眼此人,卻是一個微國人,乃微國世子屈的兄長,叫做直。
鬥耆軍屠光了微國高階貴族,唯獨留下了世子屈一脈。後來又扶植殘存貴族以及鄉野裡的小貴族,組成了新政權,並整編出了一支微國偽軍,幫助鬥耆軍一起掌控微國。
新政權的首腦就是這位世子直,他和其他新政府裡的貴族利用這次機會大發國難財,肆無忌憚的吞併人口和財物,從中獲得了巨大利益。
這些無恥之人都是主動投靠聶傷的,已經在實質上掌控了整個微國,只要鬥耆軍一走,他們就是微國的主人!新國主只能從他們之中產生,很可能就是這位世子直。
世子直此人非常識時務,既然無法反抗,便接受現實,盡力為自己謀利,全力幫助鬥耆軍維持微國秩序,同時藉此擴大勢力。
不過很多微國人卻不服他們,加之財物和家人被鬥耆軍掠奪了,生活困難,不斷有人起義反抗,無一例外都被殘酷鎮壓了。更多人則想逃離這塊被侵略者和偽軍控制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拖家帶口的偷偷逃走。
世子直一夥便帶著偽軍,引著鬥耆軍,四處抓捕逃亡國人。一旦抓到就打為奴隸,沒收家產,全部充入自己家中為奴。此舉可以壯大家族實力,因此偽軍抓逃人的積極性非常高。
“一千多人?怎麼逃了這麼多?”
聶傷語帶不滿問著,其實心裡不是很不關心。
他這些日子像看守羊群一樣看著微國人,天天有人跑,天天抓人,早就抓煩了。
之前是怕助長陶國實力才強行討要微國亡人的。如今已經穩住了微國局勢,一小撮一小撮的逃亡影響不了大局,他懶得管了,鬥耆軍也不怎麼動了,全靠一幫偽軍在做事。
世子直答道:“這幾日,有人在暗地裡傳流言,說等到新帝繼位,微國就會像崇國一樣下場,被宰殺一成國民獻祭天帝。很多人都信了這個謠言,國中人心惶惶。那兩個村邑之人是反叛貴人的親族,害怕被獻祭,所以迫不及待的逃了。”
聶傷點點頭,道:“那你就發兵去追吧,你負責此事,何必來問我?”
世子直說道:“聶侯曾有令,微軍動兵超過三百,必須要來請示,還必須以鬥耆軍軍官為監軍才能調動。”
“哦。”
聶傷神色平淡,問道:“你需要多少人?”
世子直小心的說道:“這次逃走之人太多,我至少要五百兵力才能堵住。另外,其他村邑也都蠢蠢欲動,也必須派兵鎮壓,估計要動用……兩千人。”
“微軍一共就三千人而已。”
聶傷心生警惕,緊盯著他的眼睛,思索片刻道:“好吧,我準了,你把所有微軍都帶走吧。鬥耆軍就不動了。”
世子直偷眼看著他,臉上帶著狐疑之色,生怕是他的試探,忙道:“直沒有統兵之才,還是讓貴軍中的貴人帶隊吧。”
“我的手下還要烤火窩冬呢,凍病了不值得。”
聶傷心中吐槽一句,擺手道:“不用了,我軍長期作戰,異常疲勞,不能幫直世子了。世子自己帶兵去吧,我相信你能把事情處理好。”
世子直確定他說的不是反話,這才躬身施禮,轉身而去。
待世子直走遠,彘在身邊說道:“侯主,你把兵權交給了微國貴人,不怕他們作亂嗎?”
聶傷抹著鬍子,微笑道:“糧草財物皆在微城。呵呵,只要微城在我手中,他們不想餓死的話,可以作亂試試。我軍最終還是要走的,該鬆一鬆手了。”
他負手踱步,思索了一會,說道:“微軍微人皆是斷脊之犬,不足為懼,倒是那傳流言之人不簡單。此人很有見識,能看到全域性形勢,顯然也是個貴人,而且很有心計,日後可能會成為我們的敵手。命直去查,一定要把此人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