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靜靜的站著一個男人,身穿麻衣,滿頭灰髮,面容枯槁,見聶傷看來,微微點頭示意。
聶傷走了過去,對男人拱手施禮道:“多謝巫師大人救助我兄友。敢問巫師大人尊稱?”
“你就是聶侯吧?叫我豺就可以了。”
男人上前兩步,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忽然伸出鳥爪一樣的幹手說道:“我的報酬呢?”
“唔?”
聶傷一愣,扭頭看向身邊的畢鬼。
畢鬼急忙解釋道:“這位豺巫師救人要收報酬。當時我為了救亢,便答應他回到鬥耆國就給他。”
聶傷問道:“什麼報酬?”
畢鬼低著頭,慚愧的說道:“是……是一隻虎力蠱。下臣擅作主張,侯主恕罪。”
“我還道是一筆巨財呢?呵呵,虎力蠱而已。”
聶傷嗤笑一聲,對那豺巫師說道:“沒問題,我兄友一條命,多少隻虎力蠱也換不回來!”
他想起了什麼,又問畢鬼:“山君心蚓,你們拿到了吧?”
畢鬼道:“拿到了,我們第一時間送到祭所去了。”
“亢的犧牲,總算沒有白費。”
聶傷嘆了口氣,對豺巫師說道:“我會把虎力蠱給你,不過你要再等幾日,待我祭所巫師配製出虎力蠱,便交付給你。”
豺巫師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也好。”
聶傷又問道:“豺巫大人,當時你是如何救治我那兄友的?還能不能把他救活?”
豺巫提了下腰間草繩,面容僵硬的說道:“我只是用臍魚鰾沾滿他的全身,為他止血而已。他的傷實在太重,我並無高明巫術可以醫他。”
聶傷非常失望,還是不願放棄,繼續追問道:“既然那魚鰾可以止血,豺巫大人可否再為他敷之?儘量吊住他的性命,多給我爭取點時間想辦法。”
豺巫搖頭道:“臍魚鰾十分難得,你那屬臣把我珍藏多年的臍魚鰾全都用光了,所以我才要你付報酬給我。”
聶傷又道:“那……是否可以把他身上揭下的臍魚鰾再敷上?”
豺巫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已經告訴屋裡的巫醫了,此物只能暫代面板,最多維持十天,過時就會腐爛發臭,反而加重傷勢。那人身上的魚鰾已經開始臭了,所以必須儘快揭掉。”
他不想再說話,慢慢退回了牆角,垂著眼皮不看聶傷。
聶傷見他性格孤僻,沒有再繼續纏問。回到搶救室門口,扶著門框,一邊看著塌上的血人一邊焦急的等待祭所巫師。
過了不知多久,聽到門外車響,一群巫師終於走進了醫所。
聶傷忙迎了過去,對走在最前面的大史說道:“大史,你們一定要救活亢!”
大史無奈的嘆道:“巫醫專精救治之術,我家婆娘更是擅長醫術,她都救不活,我們這群外行人,恐怕……唉。”
他見聶傷神情沮喪,抬手說道:“侯主先不要絕望,待我等看過之後再說吧。這次蛇老怪也來了,他是世上最頂級的巫師,應該能想出辦法。”
聶傷扭頭一看,虯丁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袍,裝作殘疾人被人用滑竿抬了進來。
“有勞諸位祭師了。”
聶傷朝虯丁和眾巫師一一拱手,態度極其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