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傷迅速穿好衣服,來到門外招來守夜的內衛斥候,問他們晚上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護衛女秧的除了一隊內衛,還有四個內衛斥候並四隻感應敏銳的猛犬,可是都表示沒有發現任何風吹草動。
“那幽熒幻影太詭奇了,簡直就像三維投影一樣,讓人察覺不到一點動靜。要是星炭醒著就好了,一定能感知到此術。”
聶傷沒有責怪幾個內衛斥候。他們只是普通人,已經盡職盡責了,能力之外的事情不能怪他們。
他沒有去前院官府辦公地,直接來到後院偏僻處,在一間不起眼的草房裡找到蟲二,問他昨晚有沒有發現。
蟲二是聶傷用一個高階班的名額請來看護女秧的。
這貨正在草堆裡呼呼大睡,聽到聶傷發問,不耐煩的搖搖頭,說屁事沒有,不要打擾老子睡覺,然後又把頭鑽進了草堆。
聶傷也沒有生氣,蟲二雖然是個神經病,但是涉及到異能之事,絕不敢疏忽。他說沒發現,一定是真的沒發現。
“他雖然是養蟲的痋者,但所飼之蟲都是肉眼可見的痋蟲,達不到控制微生物的層面,感知不到幽熒幻影很正常。”
聶傷心裡想著,正要離開,又聽蟲二在草裡說道:“你說就守一晚,我睡醒了就走。”
聶傷停下腳步,拿起一旁的草叉,撩起乾草把他埋了起來,說道:“讓我聶傷親手幫著蓋被子的人,除了女秧,你是第一個。呵呵,你欠我一個大人情。”
蟲二用力一拱,把身上的乾草拱開,怒道:“我不稀罕!我不欠你人情!”
聶傷扔了草叉,拍拍手道:“我不管,我給你蓋了一次被子,你也得給我一次被子,否則就是欠我人情。除非你再在這裡守三天。”
“……還能這樣?”
蟲二呆滯了,半天不知該怎麼回懟,等到反應過來時,屋裡已經沒人了。
聶傷又來到竹林的蘆夫人小院,找貘先知詢問情況。
蘆夫人早起去學堂上課了,院裡只有貘先知和幾個女僕。
貘先知的本體是黑豬模樣的夢貘獸,她常年生活在人類社會中,幾乎不以本體示人,顯露在凡人面前的都是幻化出來的醜陋的老婦人形象。
聶傷看著跪坐在屋角陰暗處的駝背老婦,心知這個人物不是幽熒幻影那種切實存在的幻象,而是夢魘幻術在人的意識中投射出的幻覺。無形無質,是真正的幻覺!
“她的路子和洛望子完全不同,很可能感知不到幽熒幻影。”
聶傷對貘先知拱手施禮,問道:“昨日託付先知的事情,不知先知有沒有什麼發現?”
“沒有。”
貘先知搖搖頭,嘆道:“聶侯國度,為何會有這許多異人妖神?我還從未在一地見過這麼多的巫神之力。唉,那洛望子至少是個半神之巫,實力遠在我之上,我感應不到她。”
在貘先知這裡沒問出什麼,聶傷急忙又驅車往東山而去。
女秧就是在東山遭逢洛望子的,而東山這裡,還有一個老妖怪存在,她應該能察覺到什麼。
聶傷爬上山腰,提著燈籠走進了一個隱蔽的山洞,在洞裡看到一隻圓桌大的烏龜正兩腳直立,在地上走來走去。
“哇嘎嘎,聶傷,好久沒見到你了。”
那烏龜殼發出刺耳的尖叫,怒氣衝衝道:“哇,你是不是看我老了沒用了,哇,故意怠慢我,哇,想趕我走是不是?”
“別人請都請不來你呱神,我怎麼會趕你走?”
聶傷用燈籠照著龜殼,見上面縈繞著一團黑氣,黑氣裡是兩隻憤怒的紅眼,不禁笑道:“你不知道我去打仗了嗎?前日才回來,一忙完國事我就來看你了。你在這裡好吃好喝的,要什麼有什麼,為何還不高興?”
呱神焦躁的叫道:“還不是你的倒黴領地太晦氣,動不動就有奇怪的傢伙來窺視。我傷還沒好,萬一被那些傢伙發現了,我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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