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半死之軀?”
聶傷的心又提了起來,生怕有人搞出喪屍病毒來。
巫師解釋道:“半死之軀,就是讓活人身體,變的和屍魁一樣,處於半生半死之態。”
聶傷思索了一下,疑道:“活人變成封肉那個樣子,豈不是笨拙緩慢,沒了智慧,與行屍走肉有何區別?越變越弱,意義何在?”
巫師搖頭道:“那個命師,是位非常了不起的巫師,他對屍魁有著極深入的研究。半死巫術,並不像侯主說的這麼簡單。”
他看向命師弟子,說道:“穢,你對侯主說說命師的事情吧。”
那穢瞅了眼聶傷,表情像喪屍一樣呆板,語速緩慢的說道:“那命師,我追隨他的時間雖長,但他並不信任我,當我如奴僕一樣,從不善待與我。我的巫術,是他另外一位弟子傳授的。”
穢的眼神恍惚起來,頓了半天才道:“那位弟子是他的愛徒,命師叫她‘淨’。命師甚愛淨,將自己的巫術盡數傳給了她。淨看我可憐,處處照顧我,並將學到的巫術又傳授給了我。命師知道了,也不怪罪。”
“其實淨才是我的師尊,命師只是我的主人而已。我從小沒見過父母,淨是我唯一的親人,她最後卻和屍魁一起被燒死……”
“誰要聽你的閒事!”
大史見他說些不相干的,語氣暴躁的喝道:“快說屍魁,命師和半死之術!”
“啊!我我……”
穢嚇的脖子一縮,結結巴巴,不敢說話了。
“大史,不要驚嚇到他。”
聶傷責了大史一句,對穢一笑,安撫道:“沒關係,你隨便說就是了,關於命師的一切,對我都有用處。”
穢的死魚眼中露出一絲感激之情,嚥了口口水,繼續說道:“關於命師的來歷,我曾聽淨說起過,命師好像來自一個叫‘魂棧’的地方。”
他不確信的撓著頭,說道:“也可能是……是一個叫這個名字的巫術派系,又或者他的家族和方國叫魂棧吧。我沒有仔細問過,反正,他的來歷和魂棧有關。”
……穢是命師撿來的棄嬰,從小就跟著命師闖蕩四方。他們的流浪隊伍,起先是師徒三人,後來到了西南髳蜀之地,命師消失了一段時間,然後就多了一個大肉團。就是那屍魁。
淨曾悄悄對他說過,命師就是蜀地髳人,屍魁乃是他家祖傳的奇物。這番命師回到家鄉,正是為了繼承屍魁。
穢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屍魁時,它只要一口肥豬那麼大,會自己行走。
他每日都要給屍魁餵食,屍魁有時候也會自己出去尋食。此物什麼都吃,直到長至大象那麼大時,就只吃肉食。再大一些,便開始食人,並且食量越來越大。
命師為了養活屍魁,就在各個部落施展神奇巫術,誘使當地人舉行血祭儀式,給屍魁提供食物。
他們從不在一個地方久留,當屍魁吃夠了之後,便立刻離開,再前往另外一個地方。
之所以如此小心,據淨洩露出的訊息,是因為屍魁乃是深淵邪物,被陽間神靈和異人發現,定會遭到滅殺。因此他們只敢在深山荒林中騙些蠻夷部落,從不往人多繁盛處去。
一行人就這樣在南方遊蕩了近十年,突然收到了箕國國主老箕候的暗中邀請。
命師還是第一次被商人大國看重,非常高興,立刻馬不停蹄趕到雲山前線來詛咒聶傷。師徒三人和屍魁的食人之旅就此結束。
“命師餵養屍魁的目的,是為了從屍魁身上獲取半死之力。”
穢摸著自己的手臂,說道:“他抽取屍魁之力,再利用巫術注入體內,從而改變體質,讓凡人也能擁有半死之力。”
大史按捺不住,喝道:“聽你囉嗦半天。半死之力,到底是什麼原理?”
穢伸出一條胳膊,說道:“屍魁不懼創傷,可以透過吞噬外物來壯大自身、恢復傷勢,並且永生不滅。”
他拿起小刀在小臂傷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面無表情道:“我不是很清楚半死之力到底是什麼,只知道,它能讓人感覺不到疼痛。不論受了多重的傷,只要心臟和頭顱不被毀傷,軀幹還在,人就不會死,還可以利用外人血肉迅速復原。”
聶傷見他的傷口流出的血液很少,顏色發黃,傷口也呈灰白之色,就像切開了屍體一樣,不禁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