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廉聽的眼睛發紅,深呼吸了幾口,壓下怒火,冷聲說道:“只要我們拖住這裡的夷軍,世子很快就會發現戰機。尤左侍,你以為世子不如你有見識嗎?”
尤渾也不客氣的斥道:“哼,世子當然比我有見識,但這不是你誤事的藉口!”
飛廉終於忍不住,怒喝道:“我哪裡誤事了?”
尤渾指著對面的夷軍,喝道:“是你不停催促,才引來了這麼多夷軍。我軍即便不敗,也會損失慘重,再無力襲擾豐澤山。若山對面不能及時抓住機會,讓夷軍返回陣地,我軍豈不是白白失去了威懾之力?”
“我、我……”
飛廉被他懟的結結巴巴,惱羞成怒道:“我是為了世子!”
尤渾冷笑道:“你以為只有你一個效忠世子嗎?哼,真正的效忠是為世子辦好事,而不是嘴上吹噓。你只會誤事,你是在害世子!”
“好了好了!”
聶傷見二人吵的差不多了,急忙勸住,大聲喝道:“大戰在即,不得爭吵亂我軍心!”
“哼!”
飛廉滿臉脹紅,氣惱的轉過頭去,不再言語。
“呵呵。”
尤渾贏了嘴仗,得意的輕笑。
聶傷不再理會他們,注意力轉到雙方大陣上。
聯軍人少,很快就布好了陣。他們的陣地選在了一塊靠山的高地上,高地下方是大路,背後有一條河流,河上架著一座浮橋。
此處可以扼守通往南北的大路,是野戰必爭之地。不過夷軍是來進攻的,又不打算逃跑,所以守路沒有意義。
如果戰事不利,聯軍就可以透過浮橋撤到河對岸,同時斬斷浮橋,阻止對方追擊。
夷軍一萬人多人還往山下走,不過前方兩千人已經在山腳列好陣了,前出百餘步戒備,讓聯軍無法突襲正在列陣的主力。
夷軍數量實在太多了,大都是戰力強悍的西夷主力,聯軍四千人勝算不高。聶傷也不打算和對方硬拼,就算他想,手下的萊兵和窟山兵也不願意。
這些大頭兵剛攻佔了繁華的棠城,正憋足了勁搶掠呢,卻突然被強制驅趕到桃山下來打仗,哪個願意再拼命?好不容易打下了棠城,滿城的戰利等著自己去分了,這個時候死在戰場上,豈不冤枉!
反正除了七百鬥耆軍和一千多夷人新兵,萊兵和窟山兵都無心作戰。聶傷就算統帥能力再強,也不可能指揮這樣的軍隊打硬仗。
當然,也不能不戰而退,那樣會讓夷軍的信心高漲,以後更難以對付。
他的計劃是粘著夷軍打,不斷打擊對方,消耗對方計程車氣。所以便把大陣分成了三個前後小陣,準備輪流接戰,邊退邊打。
等了一個多時辰,夷軍終於排好了陣,大陣剛一成型,前鋒就急不可耐的衝殺過來。
坡上聯軍號令四起,大盾緊排,矛戈放平,檀弓拉滿,蓄勢以待。
誰想那夷軍前鋒衝到高地腳下,竟然停了下來,面對坡上急急列陣。同時又有人去旁邊樹林裡砍伐樹木,再將樹幹亂枝堆到陣列前方,擺出一副防守的態勢。
高地上的商軍見狀,都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這是想幹什麼呢,你們不是來進攻的嗎?一萬人還怕我們四千人衝下去消滅你們嗎?還是想圍死我們?你們拖得起嗎?
夷軍前鋒還沒站穩,又從大陣裡走出二十幾頭戰象來,快步跑了過來,列在前鋒陣地兩側。顯然是為了應對高地上的十頭商人戰象。
“要用戰象攻山嗎?可是既然要進攻,為何又把道路堵了?”
聶傷也看糊塗了,真有些相信對方要困住自己。
“如果後續部隊往坡後而去的話,應該就是這樣了。”
“夷人敢於圍困我軍,說明他們在西線已經沒有了壓力。難道世子受撤軍了?或是遭遇了大敗?”
他正狐疑時,又聽夷人大陣裡號角齊鳴,整座軍陣都動了起來,分成了十幾個小陣,相繼往前開進。經過山腳的前方陣列也沒有停步,直接朝高地東側而去。
“果然是想圍死我。唉,看來世子受那裡真的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