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傷鼓著眼睛看著胥餘的背影,鬱悶了好半天,才招革叔進來。
二人商議調兵之事,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才湊出五百來人。可這些人員來自各部,成分複雜,戰力堪憂,根本不能保證戰勝鄣軍。
正愁時,大將帶著兩千水軍來到了東線,停在汶水上運輸人員物資。
有了他們填補空缺,聶傷終於抽出了一千戰兵,五頭戰象,一邊鼓舞士氣,一邊等待胥餘的訊息。
第二日中午,胥餘的手下送來了訊息,約定在黃昏時,一同對鄣軍發起攻擊,並將計策的細節對聶傷說了。
聶傷聽完胥餘的整個謀劃之後,才明白箕候為什麼這麼看重這個兒子了。胥餘此人心思細密,沉穩又睿智,的確有大才。
“也多虧老箕候太強勢,讓這個兒子沒有發揮的餘地,否則若是由胥餘主導箕軍,鬥耆國失敗的可能性會大大的增加。”
聶傷感慨一句,立刻按照胥餘的計劃,發動全軍向雲山大營出發。
手下眾將還有疑慮,擔心胥餘會和章堰設計坑害鬥耆軍。
“不可能!”
聶傷斷然擺手,笑道:“章堰這廝,上次和宿國合攻鑄國,坑了宿伯一把,這番又是坑箕候,又是坑我,算是把自己的信用敗光了。這種首鼠兩端,猶疑不決的小人,胥餘絕不敢信任他。”
“還有,胥餘坑害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最多讓我折損一些實力而已。他呢?三百貴族對於他來說,是復國的根本,他不會傻到犧牲這麼多箕國貴族,就為坑害我一把。”
眾人不再多言,一千戰兵迅速穿過雲山南麓平原,直抵扼守南去之路的雲山大營。
已經撤圍的鄣軍見狀,迅速調動起來,面對行來的鬥耆軍列好了迎戰的陣勢。
不多時,兩軍對陣,雙方都神色不善,明明是盟軍,卻是一副敵軍的模樣。
“我真的很像看看,章堰這條狐狸長什麼樣子。”
聶傷使勁瞅著對面帥旗下的男人,因為距離遠,看不清面容,便驅車走到兩陣之間,大聲叫道:“吾乃鬥耆國國主,聶侯傷是也。章堰快出來見我!”
對面的男人頓了一下,也驅車前出,不過卻沒有和聶傷太靠近,而是隔了三十多步就停下車來,遠遠叫道:“我便是章伯堰。”
“兀那聶傷,我雖然爵位不如你,國力不如你,但也是你同盟,你無端對我失禮,豈是貴人所為?”
聶傷仔細看他,卻是一個長鬚瘦臉,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一雙眼睛卻在不停的轉,一副心術不正的樣子。
“章堰,你還有臉對我說是同盟?你自己做的什麼好事,你自己心裡清楚!”聶傷大喝一聲。
章堰狡辯道:“你是指諸師偷襲之事?我不是對你解釋過了嗎,諸師是暗夜越營而過的。此事的確是我軍疏忽了,但我並不是有意的。”
聶傷冷笑道:“哼,別以為我好糊弄,諸師之事真相是什麼,你我都心裡清楚。此事已過,我大人大量,就不再提起了。可是……”
他指著章堰,怒喝道:“可是你居然又勾結箕軍要偷襲我!多虧我行動的快,否則被我圍困的箕軍怕不要跑掉大半!”
章堰眼珠子一轉,做出無辜之態道:“聶侯這是何言?我明明一直在此圍攻雲山大營,怎麼偷襲你了?”
“呵呵呵。”
聶傷搖頭笑道:“箕軍俘虜已經將他們暗中聯絡你,妄圖突圍的計策告知我了。你就別再裝了。”
章堰還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嘆道:“聶侯多心了。箕人的確派人聯絡過我,但我沒答應啊。”
聶傷道:“既然你問心無愧,為何不將此事告知與我?”
“這……我……”
章堰把頭一歪,擺出無賴嘴臉道:“忘了!呵呵,我攻雲山壁壘不下,心中煩躁,此又是小事,所以給忘了。”
“你……這樣的解釋也說得出口!”
聶傷瞠目直視著他,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怒’了。
“哼!”
章堰不屑的冷笑道:“聶傷,你無禮待我在先,而我卻一直心平氣和的對你解釋。你我只是同盟關係,並非上下統屬,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他掃了一眼聶傷身後的鬥耆軍陣列,鄙夷的說道:“你帶兵前來,有何目的?莫非是想攻擊我?”
聶傷眼中放著寒光,狠狠說道:“我聶傷是個講理之人,帶兵前來,不是要攻擊你,而是來問你一句,你還想不想攻打雲山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