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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軍方將領趕到後,聶傷再次召集文武重臣分析戰局,制定迎敵之策。
鬥耆國本土固若金湯,弱點主要在汶北一帶。那裡唯一可以依仗的只有一條大汶河,若是敵軍渡過大汶河,即便打贏了戰爭,移民們的開荒成果也會毀於一旦。
所以,眾將皆判斷,四國聯軍會把攻擊中重點放在汶北。
聶傷也持相同的觀點,立刻發起全國動員,一日內登人五千,戰兵三千,輜兵兩千。因為在本土作戰,還有上萬老幼婦孺做輔助工作,只要能幹活的,全部發動了起來。
各處城池壁壘也加緊防禦,挖溝壕,插鹿柴,準備滾木礌石,汶北移民也都收拾財物避往各自村寨或者當地城內。
在沒有判明敵情之前,大軍先在南山軍營集結整訓,同時派出大量斥候前往東南方打探敵軍的情況。
不幾日,斥候們紛紛帶著情報返回。
四國聯軍分成兩路東西並行,東路是箕國和向國,此路敵軍沿著枋水穿越沂山,向鬥耆國東北方而來。西路的彭國和鄫國分頭北上,在任國匯合,兵鋒直指汶北。
目前,東路敵軍已經穿過了沂山,到達了清河下游,很快就能進入鄣國。西路敵軍也已經順利透過了任國領土,最多五日,就能到達宿國。
“諸位,十日之內,敵軍必至。鄣國和宿國絕不敢阻礙四國聯軍,一定會為他們讓開道路的。你們有何建言?”
聶傷用細竹棍指著掛著牆上的巨幅地圖,問麾下文武。
司戎革叔當先說道:“東路來軍,若要攻我東北,那是最好,我堅城壁壘等他來攻。就怕他們虛晃一槍,引我分兵防守東北,突然轉向,從東北方攻擊汶北。”
“汶北乃我防禦薄弱之地,若被兩面夾擊,我又防守不當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攻破。箕候老奸巨猾,依我判斷,他絕無可能硬攻我堅壁,定會攻擊汶北。汶北地形不利於我,當另擇戰場,迎戰敵軍。”
“萬萬不可!”
仲柏聞言大叫起來,急急道:“我國已在汶北投入了無數物力人力,還向移民保證過絕不放棄汶北之地。若是違背前言,不但新建的屋舍田產被破壞,還會激起民憤啊!”
革叔瞪了他一眼,很是不悅的喝道:“先聽我說完!”
“哼!”仲柏冷哼一聲,拂袖扭頭。
“……”
看到汶北的兩位主官居然在這種重要場合公然撕破臉皮,眾人皆愕然無語。
話說在汶北合作的這段時間,仲柏小氣又野心勃勃,拼命要攬權,革叔則剛直清高,手段強硬。
二人誰也不讓誰,以致矛盾叢生,齟齬不斷。好在他們都懂的輕重,不敢太放肆,各做各的一攤子,才沒有耽誤汶北移民之事。
聶傷早就知道了此事,只是苦於無人可用。而且這兩個人雖然鬧矛盾,但是工作還做的不錯,所以一直沒有換人,只是命公吳經常去說和調節。沒想到這兩個傢伙竟然鬧到這個地步。
“是我用人不當,責權劃分不清造成的。”
聶傷及時自省,不過現在不是處理這事的時候。
他咳了一聲,沉聲道:“仲柏所言也有道理,不過,還是聽革叔講完再說。”
革叔瞥了仲柏一眼,拿起竹棍指著汶北地形解說道:“汶北三邑,皆在汶河北岸,我軍有強大水軍,足以控制大汶河,讓西路敵軍無法渡河來攻。”
他又指點著最東邊的汶下邑,解說道:“唯獨汶下邑這裡,和東面的鄣國有陸地連通。此處南北近三十里,皆是一馬平川,而我只有一座汶下城,扼守於渾河西岸。渾河水淺,很容易渡過,只能延緩敵軍,絕無可能擋住大軍。”
“一旦敵軍渡過渾河,即便攻不下汶下城,也能在四處擄掠破壞,並由此深入其他兩邑,徹底擊破我軍之汶北防線。”
“你的意思,還是要撤離汶下邑?”
仲柏又忍不住插嘴叫道:“放棄汶下邑,和放棄汶北全境有何區別?一樣會使候主信用喪盡!”
其他大臣也都和仲柏有相同的疑惑,紛紛出言發問。
革叔不屑的冷笑,鏗聲說道:“不是退卻,而是前進!”
在一片驚疑的目光之中,革叔用竹棍指著渾河以東三十里的位置說道:“白石山,地形險要,扼守東西通道。我軍要前進至白石山,在這裡迎戰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