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船駛近小島後,聶傷就感覺很不舒服,頭暈、眼花、噁心,胸腹中像塞了塊石頭一樣堵的難受。
他皺著眉頭,伸手指著腦袋向其他人做了手勢,眾人也都指了指自己的頭和身體,面露痛苦之色。
不用多說,肯定是受到蜃龍神力的影響了。
“好強的效果啊!”
聶傷大口大口的做著深呼吸,又撈起湖水淋在頭面上,也只能稍稍緩解一下而已,不適感很快就回來了。
越靠近小島,頭暈的感覺就越強,眾人都抱頭伏在船上,有幾個人已經忍不住嘔吐起來。
操船的野民似乎抵抗力稍強一點,他們都呲牙咧嘴的拼命劃漿,在水道里疾速行進,終於一頭撞到了岸邊的爛泥裡。
“國主,前方直行五十步,就是蜃龍祭司施法的地方了。”須獺下了水,對聶傷說道。
聶傷用力晃了晃腦袋,使勁眨了眨眼睛,驅趕掉眩暈感,回頭掃了一遍其他亢等人,都像暈船了一樣搖搖晃晃難以起身。
“都變成這幅樣子了,還怎麼作戰?”
他坐在船上沒有動彈,也沒有下令下船,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蘆葦叢的深處。
他感覺到自己一夥人就像處在波濤洶湧的海洋中,一波接一波的海浪衝擊著所有人的精神,將他們衝的暈頭轉向。
而越往島中心走,海浪就越大。島邊的精神衝擊就已經讓全體鬥奴護衛站不起身,再往前走的話,恐怕會出現須獺所說的幻覺,從而導致全體死亡。
“不能再往前走了,也不能長時間停在這裡。”
看不見摸不著的精神衝擊已經不再是身體難受了,聶傷的心中不自然的生出了恐懼情緒,感到毛骨悚然,渾身發涼。
他看著自己的手背,發現身上的汗毛真的豎起來了,心驚道:“這太不正常了。竟然能直接影響到人的精神,似乎不是物理原理能解釋的。”
“國主,不能再耽擱了,再耽擱下去,情況會越來越糟糕。”
須獺站在水裡,雙手扳著船沿,焦急的對聶傷說道。
聶傷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廝眼中滿是狐疑之色,肯定是看到自己也受到了蜃龍神力的影響,對自己有神農護佑傳言起了疑心。
“不急,再等等。”
聶傷冷冷的說了一句,把手放在眼前,繼續觀察自己的手背。
須獺見他直愣愣的只知道看手,還以為這位被吹的神乎其神的鬥耆國國主第一個陷入了幻覺之中,神情又驚恐又失望。
他左右看著,開始對同伴使眼色。
聶傷沒有理會他,依舊全神貫注的看著自己的手背。
手背上滿是雞皮疙瘩,汗毛一根根直豎了起來,還在一陣一陣的顫動。卻又不像被風吹動那樣倒向一邊,況且蘆葦叢裡又悶又熱,沒有一絲風。
“這種現象……嗯,我好像知道是什麼了?”
看了一會,他的嘴角漸漸挑了起來,輕鬆的放下手,又把水筒放在眼前,仔細觀察著水面,筒中之水也在微微震顫。
聶傷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果然是它!”
“是次聲!”
“那群使者居然能發出次聲,這種次聲不但能驅使鱷魚,還能使人陷入幻覺。”
“難道所謂蜃龍神力,就是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