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傷他們在來這之前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世子秧也已經做好了做人質的心理準備。
於是,熊女便陪著世子秧留在了野人部落,聶傷一個人匆忙返回,和陰刀接頭後,在國內和野人部落兩頭跑,暗中運作著他的篡國陰謀。
……
五日後,良辰吉日,鬥耆國新君繼位儀式在主城舉行。
儀式結束,新君張開大筵,君臣飲宴盡歡,放`蕩作樂。直到夜間,候主喜又招來一眾鬥奴和大群野人俘虜來,要於席間鬥殺取樂。
鬥奴們被帶到後院,眾人看時,已無當日的威風,個個骯髒頹廢,渾身傷痕,都不禁腹誹,新主不會調教鬥奴,千里馬被打成駑馬了。
仲喜看了也是心中惱怒,鬥奴可是他的重要財產,還指望著他們給自己賺取財富呢,怎麼才幾天時間,就搞成這幅鬼樣子?
渠乙剛為他立下大功,他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不悅的一揮手,命令渠乙立刻安排比鬥。
渠乙看到主君和眾人的眼神,心裡又慌又惱。
他也是沒辦法,這群賤奴個個都如難以馴服的野馬一樣,在訓練過程中不斷頂撞於他。他沒有別的手段,又不能殺了,只能不服就打,不停的打。結果連打了幾天,鬥奴們還是口服心不服,讓他鬱悶不已。
今天這幅樣子,惹的所有人都不高興,渠乙怒了,叫過來新任命的劍舍鬥師,那個名叫大將的來,命他把幾個刺頭都安排上去,讓他們自相殘殺!
大將猶豫道:“主人,不是要和野人搏鬥嗎?怎麼……”
“閉嘴!”
渠乙一鞭子打在他頭上,怒喝道:“你個賤奴,敢和我頂嘴了?立刻去辦!讓那個花皮臉的,還有那個又黑又高的,第一對出來廝殺!”
大將麵皮脹紅,低著頭回去到隊中,把花面和大黑牛叫了出來,命他們兩個上場互鬥。
花面二人神色古怪,互相交換著眼神,還不時看向巫醫離角,就是不上場。大將見所有同伴都怒視著自己,尷尬的不敢說話。
那邊的渠乙大怒,命士兵驅趕二人上場。
“且慢!”
忽然有人發聲,卻是山陽邑的嫡世子公吳。
只見公吳對著仲喜和周圍貴人一禮,慨然說道:“候主,這些鬥奴花費了國中很多財物才培養起來,他們是用來和他國比斗的,用來互鬥豈不浪費?既然野人都帶來了,就讓他們和野人搏鬥吧。”
仲喜和鬥耆國貴人皆點頭稱是,不過那在座的七國貴人卻不會放過這個削弱他們的好機會,紛紛發言,表示殺野人很無趣,鬥耆國鬥奴互鬥才好看。難道鬥耆國新國主如此小氣,連幾個鬥奴都捨不得嗎?
仲喜確實小氣,鬥奴是他眼饞已久的財產,好不容易奪了過來,自然捨不得浪費。可是被七國貴族說的面子上下不來,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打算出一次血,答應他們。
正要發話,就見家宰站了起來,笑道:“候主,我們不是還抓了一個叛逃的鬥奴嗎,讓他和眾鬥奴比鬥,不正合了諸國貴人之意了?”
“對啊!與其殺了那叛奴,不如讓他比鬥而死,博眾人一悅!”
仲喜一喜,怕七國的再來搗亂,忙下令道:“帶那叛奴上來!”
不一會,一個身材魁梧,頭髮花白的奴隸被幾個士兵押了上來,眾人一看,竟是劍舍的前鬥師——劍父!
那劍父被五花大綁,渾身沾滿了黑色的血瘢,走路時一瘸一拐,臉上也有幾道駭人的傷口。模樣雖慘,氣勢卻不倒,如一頭被縛的猛虎一樣。
只見他昂然走進場中,用鄙夷的眼神掃了一圈周圍的貴人,最後停留在仲喜身上,呸的吐出了一口血痰。
鬥耆國貴人見到這個小候的護衛,一時都無語了,七國貴人則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鬥奴們都驚訝的看著他,表情異常複雜。